穆向远笑得直抖肩膀,知道今晚安鹤一应该是要给他来个猛的。
“我想啊,你看病治病也是一样。怎么去找到一个平衡,既能消除病灶,又能保护功能,不激进也不保守,很重要。
“不要丢掉我。”穆向远吸吸鼻子。
“我跟你说说开飞机的事。”穆向远清了清嗓子,“我经常跟副驾说,开飞机啊,其实是个度的问题。当飞行员,看的是个综合素质,有一项能力拔尖,其他瘸腿,不行。”
“我没有跟你说过,但我无数次地想过,除了治病救人以外,我最想的就是和你一起普普通通过日子。”
“好好好。”安鹤一捋着穆向远的后脑勺,闭了闭眼睛,轻声说,“总有一天,我们要相依为命。向远,这枚戒指是我的承诺。”
“好啊,当然好。”穆向远双目温柔,无比珍视地看看戒指,再看看安鹤一。
之后切蛋糕吃大餐,穆向远挨着安鹤一坐得紧紧的。正经34岁的人了,听完表白还脆弱上了。
“安安,你这声‘哥’喊的,我心都碎了。”穆向远吻他耳朵。
“可以吗?”穆向远的手搭在安鹤一的腰间,“安安,我要你。”
“哥,我们会有争吵,也经历了一段不太好的时间,但我确确实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安鹤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也没有。”
穆向远听得出来,安鹤一是想问这么选择是不是对的。因为病人已经提出了,可以少切一点。
果然,安鹤一完全不给穆向远缓冲,直接拿出两枚戒指。
安鹤一手忙脚乱地想给他擦,又被紧紧抱住。
洗完澡的安鹤一翻身上床,看着美得不行的人:“戒指好看还是你手好看?”
这安大夫做事啊,平日里很稳重,仅有的那么点冲动,全留给了穆向远。
“嘿,你这重点抓的。”安鹤一无奈地偏开头笑了笑,“很早的时候你买过一对,那时候我觉得总要进手术室,摘摘取取的麻烦。”
可这样的平静,反倒让安鹤一有些不踏实。
坐在诊室的时候,画家神色挺平静的,既没有忧心忡忡,也没有歇斯底里。
安鹤一轻叹:“哎,我怎么舍得。”
“我知道你想戴,我不配合的时候,你可伤心了吧?”安鹤一抱了抱穆向远,“所以我现在又买了一对,圈住你,好不好?”
“都好看啊。”穆向远拉过安鹤一的手,“瞧,握在一起更好看。”
换成其他病人,安鹤一可能会劝,但他可以理解画家的心情。
“好看啊,真好看。”
穆向远低下头亲安鹤一,手滑进睡衣里,戒指冰凉的温度让他浑身战栗。
“向远哥,谢谢你给我一个家。”安鹤一眼眶微红,“我这样一个普通的人,普通的家庭、学业和工作,最不普通的,就是有你这样一个家属。”
“大夫,我知道这病得做手术,我配合。我只有一个要求,宁可少切一点,少活点时间,也要保住手部功能。命短一点没事,但活一天,我就要画一天。”
那风和煦而温暖,带来了无限生命力。
“我会请科室对你的病情进行会诊,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安鹤一沉声说。
“挺贵的。”安鹤一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花了我俩月工资,除了买房买车,我还没单笔花过这么多钱呢。”
这事儿安鹤一见着穆向远的时候大概讲了讲。
生在夏天的穆向远,在秋天遇见了安鹤一。从此他的冬天没有冷过,因为只要有安鹤一在,他就走进了春风里。
“生日快乐,向远哥…”安鹤一在神志清明的最后一刻,喃喃出声。
“大一天也比你大,那也是你哥。”穆向远闷声说,“我就是要照顾你,对你好。”
“嗯,好看!”安鹤一窝进穆向远怀里,特别配合地说。
说到这儿,安鹤一稍微有点哽咽,但他看向穆向远时,瞧见眼前人,已经开始掉大眼泪了。
情绪一激动,胃口就不好,他俩一起都没吃掉半块蛋糕。收拾完东西,穆向远就伸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欣赏无名指上的戒指。
穆向远认真地“哦”了一声:“保修吧?”
“速度太快不行,太慢也不行。急了不行,不急也不行。”穆向远笑笑,“怎么在中间找个最好的值,很重要。”
医学是帮人摆脱病痛的,不是给人判死刑的。安鹤一沉默了一会儿,让彭小鹏给画家开了住院证。
安鹤一笑着拍他的背:“说来说去,你也就比我大俩月还不到。我就是看今天你生日,想让你开心么。”
这颤动会传染,激动很快席卷了整间卧室。
安鹤一接诊了一位画家,脑袋里长了恶性的胶质瘤。
素圈,看着挺低调,可穆向远怎么就觉得自己被闪瞎了眼呢。
“你你你…”穆向远抬起手,抓住安鹤一的胳膊,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