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割舍&堕落&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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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别无选择。”

    堕落了七个日夜之后的晨光天使终于露出经过黑暗洗礼的狰狞面容——半边脸孔只剩下骨骼和残留的肌肉,以及凝结着最纯粹死亡气息的眼球。

    想到这里,苍月匆忙抬头朝祭坛望去,迫切地寻找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看来她们的父母用最后的力量保护她们,但同时也让处于爆炸中心的两人彻彻底底消失于尘世,为千年曲折的爱恋划上了一个不知完美还是不完美的句号。

    没有受伤的眼球转动了一下,盯着苍月右手中的血镰,残留着猩红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

    混沌破开形成的强烈罡风眨眼之间便席卷了整个圣子塔的大厅,同时,伴随着犹如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紫晶结界也无力随即土崩瓦解。

    微微了叹一口气,安抚好爱丽丝和克莱妮尔,苍月站起身子,冰冷刺骨的杀气聚集在右手上。

    苍月吃惊地暗暗感叹道。

    “别无选择,多么好笑幼稚的借口。”路西法咄咄逼人地质问道,“我曾经想让你和我一起更新这个丑陋的世界,用火焰焚烧尽那些肮脏的事物,可是,到头来,你不仅没有接受我的邀请,还在背后狠狠地插上了我一刀。你杀死了我!”

    许久之后,夜空的清风在渐渐带去那迷眼的尘埃。

    石块落地的响声从祭坛废墟之中传出,苍月却不急于回头查看是谁,在他心中已有了确切的答案。

    脚下石屑被踩踏得碎裂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大厅之中。

    犹如一击重拳,将苍月辛苦修建的所有防线击垮。颓然跪倒在地,苍月手中的血镰似乎也丧失凶厉之气。

    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苍月死死地握住冰冷的镰柄,用力之大甚至让人有发白的指节会破开皮肤的错觉。

    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鹰隼慑人、让苍月不敢直视的眼神。

    那种语气——没错!

    “我……我……”苍月缓缓地倒退着,脑海不断浮现的景象折磨他,内心的积郁与痛苦化作一声歇斯底里地咆哮。

    自那晚以后,曾经天界最闪耀的天使便沉沦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感受着从光罩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混沌气息,苍月有些感伤地叹了一口气,四处环顾了一圈,失望地摇了摇头。

    虚弱的回应声从坍塌的废墟之中传来,苍月强忍着身上的痛楚,挪动着身体寻找爱丽丝和克莱妮尔。

    那个大开杀戒的夜晚,路西法极尽残忍地屠戮之后,拎着鲜血淋淋的头颅,就是用这种语气对苍月说话的。

    “这么恐怖的冲击力……”

    “浑身沾染鲜血的我,没有资格去审判别人……”“我是罪人,我身上有数不清的罪孽……”“我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恶魔……”

    瞳眸也渲染成弥漫着杀戮之气的血红,在犹豫的波纹时不时在汪洋的血海之中荡漾开来。

    “爱丽丝,克莱妮尔!”

    完美的神之躯体也在混沌毁灭的冲击下,如同摔得粉碎再勉强拼凑而成的拙劣瓷器。

    搬开沉重的石块,苍月几乎不忍心睁开双眼去打量石块下的娇弱少女,但一阵柔和的暗灰色光芒打消内心的自责与脆弱,一层黯淡的光罩保护着两女完好无损,只是巨大的冲击让她们有些头晕目眩。

    诸如此类的想法如洪水冲击着苍月的大脑,拷问着那疲惫而

    拂去碍人的石屑,苍月小心翼翼地抱起两人,放到爆炸没有波及到的安全角落。昏迷之中的两人仿佛感受到了怀抱的温暖,不约而同往里缩了缩,白嫩的小手紧紧地抓住苍月的衣服。

    “为了正义!我必须杀死你!有那么多人死了,美好的天界血流成河,我必须站出来,身为你的弟弟,我比别人更有资格阻止你的罪行!”

    苍月感觉双眼刺痛,仿佛眼前那个人的眼神如锐利的锋刀,解剖自己的罪孽。

    残破的黑色羽翼轻轻地抖动着,不复往日的华丽与优雅,弥散着最底层深渊的血腥与杀戮——地狱的气息。

    “哦?亲爱的弟弟,你还要杀死我一次吗?”

    大声地喘息着,汗珠从前额渗出,苍月的脸色异常苍白,仿佛经历一场死斗。

    “阻止我的罪行……”路西法发出低沉不屑的冷笑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为了一个女人,你血洗了反叛军和天界军,并被冠以天界第一杀戮之神的称号。你的罪行,比我更加深重……弟弟……”

    血镰狰狞的面容显现在躁动的空气之中。

    在紫晶结界的阻拦下,还能重伤自己不死的身躯,这种何等巨大的力量,若是结界里面的人直接面对爆炸的力量,那会是……

    苍月感觉自己的胸腹一阵火烧般的灼痛,仿佛是地狱的火焰吞噬着自己的血肉。艰难地支起着身子,往下一看,只见从锁骨到大腿处,尽是坑坑洼洼血肉模糊的血洞,潺潺涌出混杂着灰尘的黏稠血液。

    被触到伤口的苍月忍着疼痛,有些哭笑不得地轻轻扒开两人纠缠不休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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