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就在咖啡厅。
岑茉心瞬间回到嗓子眼，她又想要姜怀玉拒绝，又怕她拒绝。姜怀玉拒绝就太好了，这样她比较放得开。可是打心眼里，她又想和姜怀玉接触，她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他都听见了。
等等——这好像是——岑茉拧着眉，指节摁压太阳穴——姜怀玉送的。
姜怀玉感受到一股目光，扭头，才发现吴泉一手拿着手机旋转着，一手抱臂。
吴泉冲姜怀玉讲话：“喝酒，你来吗？”
只顾着咧嘴笑，然后甜甜地说：“猜对啦！”抱着枕头身子往前倒，姜怀玉把她接了个满怀。整个人快坐在桌子上。
岑茉有些开心，眼睛里都淬着光，她几乎要跳起来：“好啊！喝够！”
现在她被抓了个现行，她大概只有认罪了。姜怀玉这一刻终于懂了自己的心思，她瞟了一眼还在傻乎乎玩枕头的岑茉，想，我为了你成为了俘虏，可以善待我吗？
“左边~”岑茉拖长尾音，像个小孩一样讲话，活泼极了，身子往左边倒去。姜怀玉赶紧上前，用手把她挡住，要知道左边再倒就是地面了。
姜怀玉弓着背，这个姿势像是把岑茉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岑茉没了动静，姜怀玉才发现她盯着她，像失了魂。
第4章 弃甲
新的一天开始了，她又要走入人群。她其实只想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一动不动，做个茧，也不需要化蝶，她愿意接纳每一刻的平庸和乏味。
双鱼座。
岑茉是被尿意憋醒的，等她游魂似的从卫生间飘荡过来，拉开窗帘的一角，看见阳光兵荒马乱地躲进她的房间，岑茉才反应过来，她错过了上班时间。
“右边~”姜怀玉自己都没发现，她眼底的纵容，和嘴角的笑意该有多浓郁。岑茉倒在姜怀玉的手掌上，姜怀玉的手靠在墙上。
姜怀玉鬼使神差，开口：“前边。”
姜怀玉看着面前两个抱团哭泣的人，扶额叹息。
“别闹我！”岑茉气呼呼，装凶，“我去哪边！”
像个复读机。
她的发梢碰到了岑茉的脸颊，岑茉笑嘻嘻地说痒。姜怀玉更坏，故意摇着头，带着头发在岑茉脸上晃来晃去，那小家伙就跟跳舞一样扭动着。
宿醉后的头疼一下涌来，身体的疲惫拽着她狠狠下坠，岑茉无精打采地往后倒，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姜怀玉莫名的不安，她觉得自己像个偷窃的小贼，盗走了最美味的甜点。
姜怀玉觉得自己喝醉了，她也跟着回了一句:“好，奖励我。”
姜怀玉意识到，岑茉今天过生。
她很久不说话了，再开口时如同嗓子里放了一万把刀，刀刀刺痛她，也把她的声音割得粉碎，难听如同磨砂。
过了一会儿，可能有一秒吧，或者更多，姜怀玉也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岑茉吻了上来。酒气裹挟着甜点得味道，冲击着属于她的整个世界。
岑茉瞟了眼床头的钟，马上十二点。
姜怀玉也想笑，总觉得自己现在特别自恋。她好想给她讲话，说，对，我特好。但她忍住了，只是在手机上打字。
岑茉抱着沙发上的枕头，听到这话一下丢了眼泪开始傻笑，露出了小虎牙，左边的梨涡里灌了蜜：“她才不拽呢！她特别好！”岑茉又望着姜怀玉，渴求从她那里得到回复，“对吧，你特好。”
姜怀玉不说话，也没法说话。只是点头，问时间地点。
他都看见了。
蛋糕被瓜分了一大半，现在歪歪扭扭地瘫倒着。酒瓶子摆了一地，姜怀玉手里还握着一直没送出去的礼物。
“姜怀玉，我给你说。嗝——”吴泉抹了把眼泪，又用食指着姜怀玉，扯嗝的时候几乎快翻白眼，“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这人特拽！”
“猜猜我去哪边！”这时候的岑茉真的像个精灵了，脸红红，嘴角翘起，眼咕噜滴溜着，鲜活极了。
岑茉的目光突然被她梳妆台上的东西所吸引了，她爬起身来走过去，近了才看见是一个水晶球。海洋般的蓝色，褐色的岛屿，和一只小鱼。岑茉记得在她读小学时大家送礼没什么新意，十个里九个送这个。可是长大后却不怎么见着了，现在突然看见倒也算新奇。
“奖励你！”
这个动作鼓舞了岑茉玩乐的热情。
姜怀玉的眸光越来越深邃。
她喜欢岑茉的笑。
吴泉骂骂咧咧两句，接了个电话，走一边去了。
岑茉眼底还有闪闪泪光，坐在椅上像个不倒翁一晃又一晃。
她摁亮手机屏幕，3月7号。
吴泉看着姜怀玉黑亮黑亮的眼睛，补了一句：“从我们开业就天天照顾我们生意，不请你喝酒不行啊。”
岑茉醉了，根本没反应这哑巴怎么开口讲话了。
她还在执着不倒翁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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