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咕噜咕噜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递毛巾的递毛巾,拿篮球的拿篮球,甚至还有卷了杯水送来的。
松田阵平将洗发露挤在手中,揉搓出泡沫涂到头发上。洗发露散发着淡淡的柠檬味,清新的气味让他心情很好地将一头微卷发搓得更乱。等揉得差不多了,就打开淋浴,将泡沫全都冲走。
她将两只章鱼用线连起来,笔尖在线上点了点。
一起被“冲走”的,还有很小的摩擦声。
松田阵平撇撇嘴,理直气壮拿来毛巾擦脸。等他睁开眼,鱼,示意秋夜看过来。
秋夜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而且这股预感给他危机感比他刚进这个房间时的危机感还要强,他站了起来,警觉地观察四周。
“表象的这部分是什么样子的完全取决于它的上一个猎物,所以几乎每一代都不一样。”
秋夜顿了顿,“你刚刚是不是‘嘁’了一声。”
“别贫嘴。”他把衣服从楼上扔下来,“好了快去洗澡,冰箱里有多的咖喱饭,洗完自己去吃。”
雨宫医生转着笔,吹了一声口哨,“这是医生的职责哦~不要害羞,雨宫姐姐见过的裸体可能比你见过的人都多~”
“谢谢夸奖。”秋夜说,但他的语气一点也没有谢谢的意思。
秋夜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
于是,她不怀好意地说:“你要是实在担心,雨宫姐姐也不是不能帮你哦~”
松田阵平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冲完头发,直接就向印象里毛巾架的位置伸手……
她把章鱼圈起来,用这个圆当做头画了个小人,然后在右边又画了一个差不多的小人,在两个小人之间画等号。
“我回来了,大哥aniki。”
小少年笑嘻嘻地接住衣服,跑去洗澡。
夹着篮球的卷发少年单手关上门,脱下球鞋放回鞋架,然后顺手撩了一把汗津津的额发。
一条干燥柔软的毛巾落到他的手腕上。
“但是你不一样,懂吗?你不仅性别与你母亲不同,甚至遗传了你父亲眸色。从基因层面来说,你既不是一个完整触手怪,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所以其实你不用太紧张,毕竟,没有人会任由一个‘定时炸弹’自由地跑来跑去。”
松田阵平不禁莞尔。
很简单,只要摸一摸,躁动的它们就会安静下来,乖乖地缩回角落,或是变成软软的面条生物,任由把玩。
他接过了毛巾,随意擦了擦脸,然后熟练地安抚其他“殷勤”没有被取走的触手。
“但是,属于触手怪的那部分是不会变的。”
她在脑袋没有章鱼的小人里打上问号,然后在它的右边画了一只加长爪子、似乎是想包裹住旁边小人的章鱼。
雨宫医生的额角似乎有井号冒出
“简单来说,触手怪会‘寄生’在被选中的母体身上,汲取养分,等到养分足够就会杀死母体,然后‘复制’出一模一样的表象取代他们。”
“……我会告诉妈妈的。”
雨宫医生耸了耸肩,潇洒地在等号上画上斜杠,然后把笔拍在桌子上,整个人懒散地向后靠到椅子上。
在他准备上楼的时候,二楼的卧室门打开了。
不过把玩的时间不易长。
“触手怪除了本体,还有一个可以具有诱惑性的表象。”
虽然才国一,但松田阵平嚣张气焰不减,甚至仗着秋夜不能把他怎么样,直接嘲讽气质拉满。
不怎么精神的秋夜抱着一沓衣服,向松田阵平示意,“欢迎回来,快去洗澡,衣服我帮你拿来了。”
确定关系后的某一天晚上,他们就着称呼问题讨论了半个晚上,虽然他们都是不拘小节的人,但某些称呼他们叫一次还成,天天叫的话,总觉得说不出口。所以最后改口只有松田阵平,从拗口“秋夜哥”改成“秋哥”,至于结果嘛……
雨宫医生看向天花板,小声抱怨道:“真无趣,当初的松崎可比你现在活泼多了。”
秋夜略微往后退了退,平静地表面终于裂开,“你是在调戏我吗?”
雨宫医生为他的警觉性感到一丝惊讶,不过看着青年警备的姿势,她不由更想逗逗这家伙。
秋夜:“……我明白了。”
松田阵平上楼的脚步一顿,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脚步听话地一转,嘴上却得理不饶人地说:“知道了知道了,啰嗦的a~ni~ki~”
雨宫医生看着面无表情的青年,嘴角慢慢上扬。
“哎呀——秋哥不喜欢我叫你大哥吗?”
秋夜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笔尖滑到打上问号的小人身上,在它眼睛的位置画上两个‘x’。
松田阵平打了喷嚏,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了凉意,他还穿着单薄的球服,打球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在玄关耽误的这会,已经感觉浑身有点冷了。于是他没顾想要悄咪咪缠上来的触手,准备赶紧回房拿衣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