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了一口气，抬步走了出去。
“就算再建一间，到底还是不一样的，麟相，你合该知道的，何苦自欺欺人。”
宋清久扫了一眼，移开了视线，收了手中的剑，将沾染的鲜血甩了出去。
“冷静冷静，仙魔交战，哪是说打就就打的，总该商量个完全的对策才是。”司药劝阻。
边吼边向着屋外冲，又被身边的人一把拉了回去。
自从见面之后，他一直是这副模样。
他的声音极轻，薄唇微不可察的抿了抿。
麟相站在他的身边同他一起观赏满池莲花。
再次抬眸时，宋清久像是终于想清了苦恼许久的事情，眸底的各种情绪瞬间消散了开，重新变成了众人口中所说的无欲无求谪仙模样。
“没有第二回。”
麟相让出了位置，示意宋清久推开。
“这是从前在江南住的地方，我之前回去时，发现屋院早已破旧不堪，莲花，也早已不在。”
身后一片寂静。胸口被一口气堵得发慌，连带着眼睛也乏起酸涩。
宋清久回去的时候宫殿正一片嘈杂，还在外面便听到了宋一的吼声。
绕过正屋的屏风，后面连接着的是座水榭以及满池的莲花。
麟相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那天的事”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宋清久已闪身至了他的跟前，提剑刺了过来。
其余人忙手忙脚乱地上前将两人拉开。
麟相嘴比脑子快，口中话不停。
宋清久却只听到了‘有违人伦’这几个字，或者说，麟相说出这四个字后，他变成沉入了自己的思绪，再也听不进对方后面的话。
剑尖指在了麟相的喉头。
“你莫要拦我！臭老头！你快放开，否则否则我拔光你的胡子！”
麟相稳住自己的身子落回了地面，看到了宋清久走出了宫殿，此时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手上的攻击却是更加狠戾，逼得麟相不得不还手。
他咬了咬牙，口不应心道，“有违人伦之事。”
“我要去杀了麟相那个魔头！”
半晌，麟相转过了身，水榭两旁的幔帐被风吹起，露出了空无一人的房间。
身后，满池的莲花瞬间枯萎，凋零成了灰烬。
血液溅落在一旁的草上，只见那株魔草快速伸展着长出了一朵花，随后，快速的枯萎了下去，只余一丝黑气消散于空中。
宋清久移开了视线，“这又何必。”
地方不远，就在宫殿后方的不远处，两人一路无言，走到了一扇木门面前。
麟相摇了摇头，“我本是这个打算，只是实在破旧，就算搬过来，也撑不过三两日。”
“宋清久。”身后的麟相开口叫住了他，“能不能先同我去一个地方。”
“师父。”麟相没有回头，“不是我杀的他。”
“住手！哎哎！你们快来帮忙啊痛痛痛！”
他犹豫了一下，从混乱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词，“行肌肤之亲？”
宋清久抬步离开。
宋清久回头抬眉望了他一眼，还是抬手将门一把推了开。
剑尖划破了麟相的肌肤，有血液顺着伤口流下。
宋清久抬步进了院子，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叹了一口气，手抚上了秋千架，摩挲着，有粗糙的质感从指腹传来，他低头望去，那是用剑砍过的痕迹，似是想到什么，他神色缓和了一些，随后进了竹屋。
“所以你将院落移了过来。”宋清久侧头看他。
宋清久的攻击一顿，脸上的神色却是更冷了几分，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低垂了眼睫，“有违人伦”
话还没说完，一阵带着杀意的掌风便朝他攻了过来，麟相连忙闪躲，身后的山石却遭了殃，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化成了粉末。
周围无风自起，树枝因剑气摆动着，发出了“唰唰”的声响，衣袍也随风吹动。
麟相忙闪躲着开口，“那日举止实非我所愿，有人在里面动了手脚，才让我做出那种”
“你好自为之。”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不算小的院子，扎着一个秋千，一排排晒草药的架子，还有供人看书饮茶的软榻以及几间竹屋。
仍是熟悉的布置，他随手拉开手边的抽屉，就连里面惯用的物品也同原先一模一样。
“我承认那日举止是孟浪了，不该做出此等事情，也不该乘人之危，你我曾是师徒，哪怕我确实曾想不是，我是说我也不该借着这种说辞和你”
“你我师徒情分已尽，下次再见，怕只是兵刃相接之时了。”
身后的麟相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或许连他本人都没察觉，自己眼中的期待和喜悦都快溢出来了。
两人对峙着，都没有动作。
宋清久看着盛开的莲花池，半晌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