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妘裳亲自送宛娘和张巧巧至门首,目送她们上轿离去。随后她返回楼上,继续陪桂娘和喜荷饮酒。夜se渐浓,楼上灯火通明,两位唱曲的姑娘轻抚琴弦,低声y唱,气氛温馨而宁静。
萧旻赫心中虽记挂着晚上与白妘裳的约会,但在这伙人的si拖活拽下,只得应允道:“既是如此,那便劳烦各位兄弟相陪了。”于是众人一同前往薛菊晶家中。
一人说道:“这定是公侯府里出来的贵妇人。”另一人猜测:“或许是贵戚王孙家的美妾,特地来此赏灯。不然怎会有如此内家妆束?”又有一人道:“莫不是院中的歌nv?或是哪户大户人家请来赏灯弹唱的。”还有一人走过来,自信满满地说道:“你们都猜错了,我认识她们。这两个妇人,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就在咱们县门前开生药铺、放官吏债的萧公子的nv人。你们惹她们作甚?想必是跟着她们的夫人一起来看灯的。这个穿绿遍地金b甲的,我不认得。但那个穿大红遍地金b甲,头上戴着翠面花儿的,倒像院里娘子。”
坐了一阵,宛娘便yu起身,她轻声道:“酒已尽兴,我先行一步,留下她们姊妹俩再坐会儿,也好让妘妹妹尽兴。今日公子不在家,家中无人,只留些丫头们,我始终放心不下。”白妘裳听后,怎肯轻易放她们离去,于是温言劝道:“我的好姐姐,你们若这般离去,岂不是我招待不周?今日佳节,灯尚未点,饭也未曾上桌,你们便要归去,实在是太过匆忙。即便萧公子不在家,还有他家里的姑娘们呢,有何可担心的?待月se渐浓,我亲自送四位姐姐回去。”
正看得入迷时,一阵风吹来,婆儿灯的下半截被刮出一个大窟窿。妇人们见状,笑得更欢了,引得楼下看灯的人们纷纷抬头仰望,肩并肩,背贴背,挤得水泄不通。其中有几个轻浮子弟,更是指着她们议论纷纷。
宛娘闻言,轻轻摇头,柔声道:“妘妹妹,你的心意我领了。其实我并未喝多少酒,留下她们姊妹俩,就如同我亲自在场一般。”白妘裳笑道:“姐姐何必如此说呢?你不喝,我也不敢多饮,这岂不是失了礼节?想当初我在姐姐府上,频频举杯,姐姐和众位姐妹都未曾怪罪。今日姐姐光临我这简陋之地,虽无甚珍贵之物招待,但我也尽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李宛娘凝望了片刻,见楼下人群熙攘,便与张巧巧一同回到席上继续品酒。唯独孙喜荷与陈桂娘,还有两位歌nv,依旧依偎在楼窗旁,专注地俯瞰着下方的繁华。孙喜荷不时用白绫袄的袖子轻揽,露出那华丽的遍地金掏袖,十指如春葱般纤细,戴着六个金马镫戒指,她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口中悠闲地磕着瓜子,瓜子皮儿却不时落在过往行人身上,她与桂娘两人笑得不亦乐乎。
而另一边,萧旻赫那日与应伯爵、谢希大在家中用过饭后,一同前往灯市游玩。当他们走到狮子街东口时,萧旻赫因知宛娘等人都在白妘裳家饮酒,担心她们会遇见自己,便未往西街去看那些大灯,只在卖纱灯的摊位前驻足片刻便返回了。不料在转弯处,却巧遇孙道武和朱宝财。两人上前打招呼道:“多日不见,甚是想念。”见到应伯爵和谢希大也在场,便嗔怪道:“你们两个好没良心,出来游玩也不叫上我们一声!”
萧旻赫与众人抵达李家,只见桂卿jg心打扮,亭亭玉立地站在门首,笑靥如花,迎接
正是那般的景致:垂柳依依,繁花似锦,花瓣飘落,轻轻覆上路面,每一回的游赏都仿佛带来新鲜的感受。然而,不知多少欢声笑语背后,又隐藏着多少百姓的辛酸与贫困。
说着,她拿起一个大银杯,递与张巧巧,轻声说道:“姨娘,好歹喝上一杯吧。至于宛娘姐姐,我不敢敬你大杯,只以小杯相奉。”言毕,她斟满酒,双手递与宛娘。两位唱曲的姑娘,宛娘也各赏了二钱银子。待张巧巧饮过酒后,宛娘便起身,又嘱咐桂娘和喜荷道:“我们两人先行一步,稍后我会派小厮拿灯笼来接你们,务必小心家里无人。”桂娘点头应允。
她时而指向一处,兴奋地对桂娘说道:“大姐姐,你快看,那家房檐下挂着的两盏绣球灯,一来一往,滚上滚下,真是别有一番趣味。”转而又指向另一处,“二姐姐,你瞧,对门架子上挑着的那盏大鱼灯,下面跟着一群小鱼、鳖、虾、蟹,好生动人。”接着又叫道:“三姐姐,你看这个婆儿灯和那个老儿灯,真是栩栩如生。”
萧旻赫笑道:“朱兄弟误会了,我们也是路上偶遇的。”朱宝财又问道:“如今看了灯,接下来有何打算?”萧旻赫答道:“本想请各位兄弟到酒楼上畅饮一番,但今日家中无人,房下们都到别人家吃酒去了。不如我们改日再聚如何?”朱宝财却提议道:“既然要喝酒,何不顺便去薛菊晶家拜访一下?就当是大节间拜个年,顺便去串串门。前日我们两人去她家时,她可是哭得好伤心呢,说自从腊月里身t就一直不好,公子却从未去看望过她。今日公子既然有空闲,我们就陪公子一起去走走如何?”
正议论间,李宛娘见楼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招呼喜荷、桂娘坐下,听那两个歌nv弹唱灯词,继续享受这美好的饮酒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