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和他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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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我很蠢笨。”

    “你有的。”

    “只是练习作,不能算是作品。”

    “是这样的澄风,因为你绪云兄我,非常优秀。”

    “雄兽为麒,雌兽为麟,一般都是刻一对的。”

    “答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若是反悔,便是小狗。”

    01·

    “我知道,所以等你刻好后,我会去太行山找你,或是你回千岛湖。”

    “你都不躲,你喜欢的。”杨绪云一边摸一边说,脸上笑眯眯的,甚至能看出几分狡黠。

    此去经年,柳澄风时有与杨绪云通信,可寄出去的一封封却石沉大海。他想,应是杨绪云备考繁忙,所以来不及回信。

    “……你吃好了我就先走了。”

    “怎会,你是第一个。”

    “你买这个做什么?花了不少银子吧。”杨绪云接过布袋,拿出那两块玉石在手中把玩,阳光下的玉料还算通透,想来价格不菲。

    “有些同门会看,只是他们对此无感,随意评价两句罢了。教我玉刻的先生在扬州,已经很长时间未曾见过。”

    他似乎是没有听清。

    “嗯?”

    “好,我答应你。”

    03·

    他还是时不时会写些近况过去,玉刻的技艺是否有提高,刀技如何了,是否锻成了人生第一把刀,还说若是可以,会为杨绪云制一把好琴,找品质好的杉木和蚕丝,弹出的琴音定是沉稳的,也希望杨绪云往后入朝为官,一定要沉稳些。

    “诶诶诶!那么急做甚呀?你害羞了?”

  

    “我说,到时一定要给我看看。”杨绪云又强调了一遍。

    “我心情低落时,母亲常常会摸我的脑袋,这样心情会好些。”杨绪云笑着回答,手上没用什么气力,显得温柔。

    柳澄风听了有些错愕,“那么快么,彼时你我还未及冠。”

    说罢,柳澄风忽觉头上温热,抬眼望去,是杨绪云在抚弄他的头发。

    柳澄风一边刻着,一边说:“等我技艺再熟练些。”

    “没有。”

    “你在书市买了两块什么玉?”

    “嗯?”

    “一对儿,送人么?”

    柳澄风闻言笑了笑。“那是自然,若是澄风反悔,便是小狗。”

    过两日柳澄风要与父兄回河朔去了,再见不知何时,这两日杨绪云正好休沐,缠着人玩。柳澄风从不嫌他粘人,嘴还坏,说来有意思,这些时日被杨绪云鞭策着雕刻玉石,确实是进步了些。

    杨绪云还是没有回信。

    在争吵下去也不过是杨绪云取胜,他口才一直很好,柳澄风深知自己扭不过他,默默闭嘴,也不躲闪。

    “不是么?即雌兽为麟,我以为你要刻个玉麟送给什么人,或许是哪个姑娘,也能是你娘亲。”

    “我没有心情低落。”

    杨绪云微微一怔,“那……你刻这些,不给人瞧瞧么?”

    这话一说出口,柳澄风红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也不打算纠结这是否是句玩笑话。杨绪云从窗口往外看去,柳澄风只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

    “我父母都极不情愿我做玉雕的,自然不会给他们送。”

    “什么姑娘?”

    闻言柳澄风一怔,“你,你常常这样安慰人么?”

    “常人一学便会的技巧,我要学好几遍,去请教兄长们问题,我也总听不懂,这样一个蠢货让母亲现下虚弱如此……不怪他们厌恶我。”

    柳澄风,一言不发,他总是如此安静。

    柳澄风停下在玉底篆刻的双手,望着杨绪云的双眼良久,那人眼神凝沉,并不是平时随意的神色。

    “我觉得还不错……你何时会开始雕刻那一对玉麒麟呢?”

    相比之下,更显的柳澄风技艺灵活。

    “我过两日要回河朔了。”

    “到时,一定要给我看看。”

    “摸我头做甚?”

    “你的作品没有买家,太过可惜了。”

    “那商家说是南疆的翡翠,喏,在这儿。”柳澄风淡淡地说道,从衣兜里取出包着玉料的布袋。

    杨绪云盯着柳澄风翻飞的双手看,他的手不比自己细白,年岁比自己还小几个月,手掌却已经布满薄茧,会随着时间增长而变得沉厚,那是铸刀演武留下的刻痕。而杨绪云习莫问曲,天音知脉,只有指腹指侧有极浅的凹陷,还未长出硬茧。

    “所以说你要送一个给哪位姑娘?”杨绪云像是来了兴致,凑得人很近,笑眼盈盈地问道。

    “无妨,我平日没花过什么钱。”柳澄风正认真刻着,抽空出来答一句,“我打算刻一对玉麒麟。”

    杨绪云见柳澄风回答得这般认真凝重,不由得也认真思考起来,“那定在何时何地好呢?是了,五年后的桂月我将参乡试,往后便很难再见了,你须得那之前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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