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尚,我是女人,我看得很清楚,小薇真的很爱你,她不能没有你。”“我已经不值得她爱。”自卑浮上眼眸。她值得更好的男人来宠。“值不值得,应该由她来做决定,对不?七年前,你因为自己的条件不够,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七年后,你为了一双腿,不敢要她的爱情,你这么做,对她不公平。”她明白小叔是个傲气男子,但任由自卑泛滥、将爱情阻挡于门外,不是正确做法。七年前,小薇不知道殷佑尚是何许人,还无所谓,但七年后,小薇爱他比爱自己深,他再做出这样的决定,连她都要为小薇抱屈。“我宁愿对她不公平,也不顾意她用美好的一辈子来照顾我这个废人。”她反对。“如果这情况发生
大嫂心绪不宁,在阿尚的房门前面徘徊,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心越来越慌张,脑子里面,满满的是李薇那日的言行。那样好的一个女孩呵爱情摧折了她的心性。握住拳头,大嫂一下一下捶着自己的大腿,犹豫不决。放任情况继续恶化下去?不,她办不到,她无法假装看不见小薇的伤心欲绝,无法对她的求救视而不见,虽然小薇口口声声说自己没疯,可是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狂。握住拳头,大嫂一下一下捶着自己的大腿,犹豫不决。放任情况继续恶化下去?不,她办不到,她无法假装看不见小薇的伤心欲绝,无法对她的求救呜哂视而不见,虽然小薇口口声声说自己没疯,可是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狂。不行,就是多管闲事,她也要出这个头!就凭她是大嫂。敲两下房门,她没等阿尚出声,就推门进屋。阿尚坐在落地窗前,表情木然地望向庭院,一个看护蹲在他脚边,重复着揉压按摩动作。“你确定这样做是对的?”一进门,她就咄咄逼人,这不是一个好嫂嫂该有的行力,但她管不了那么多。这几天,每晚作梦,她都梦见小薇空洞无助的大眼,梦见她对着空气喊阿尚,梦见她痴痴笑着,眼神不再淸澈澄亮。阿尚双手转动轮椅,面向大嫂,拉出一抹笑。“我不明白大嫂在说什么。”“我在说小薇。”小薇啊那天,他从窗户往外看去,看见她的纤细身影,心,掀起狂风巨浪。无数次想象,想她踏上老家门房、想她的喜乐哀悲、想她在亲人面前诉说两人的感情或生活点滴、想她与家人共同“编怀”己逝的自己,来减轻失去自己的哀恸欲绝可是她没来,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他对想象死心。他开始嘲笑自己,也许她并没有那么爱他,是他高估自己在她心中的重要性,也许她没那么依赖他,需要时刻待在他身旁,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没办法不爱她、不照顾她、不想她。直到那天,她来了,他远远看着瘦得不成人形的小薇,心像被千军万马狠狠踩过。他不知道大嫂与她说了什么,只见她缩了身子、蜷曲在门边,那样委屈哀戚,他感同身受,他知道她在哭、知道她很伤心、知道她被什么深深打击胸口被滴了辣油,火烧火烧地疼痛起来直到她进屋,他才晓得,原来过去十个月“阿尚”竟然没离开过她身边,他们一起迎接天亮、一起走入黄昏“阿尚”甚至试着训练她当一个爱干净的勤奋女人。他听见她说的话、听见她的哀求,听见害怕毛毛虫的她,巴巴地抓着菜虫,说要当他的好媳妇,不管他是不是已经死亡,说要负责思念他,负责记住他喜欢吃些什么,她不要让他亏太多,要爱他好久好久傻瓜,有她可以疼,他从来就没亏过,有她可以爱,让他在青春岁月中,留下最醉人的乐章,他是觉得满足的。可是她爱他啊,她说,她已经无法不爱他。问题是,怎么能够?他凭什么让她爱?他垂下眉,掩饰眼底一缕忧愁,看着自己的双腿,他已经失去爱她的资格。那日,他就躺在那堆建筑木料下方,救护人员救起他,小薇却惊吓过度,昏倒了。前辈比小薇更早走到他床边,告知他脊椎受伤,双脚很可能永久性瘫痪,他央求前辈告诉小薇,他已经在大海啸席卷时死亡。前辈说,小薇听到这个讯息时居然没哭,反而无比冷静地问:f前辈,可以帮帮忙吗?我和阿尚想回家了。”好像前辈告诉她的,不是他的死亡汛息,而是他的归期。前辈替小薇买到机票回台,而他留在日本接受治疗,两个月后回到台湾,他才晓得小薇并没有离开他们的家?他聘请征信社,每个月调查小薇的生活,他要确定她安好,他才能心平,他让父母亲继续为小薇寄食物,他则不断在她的账户里存钱,他在等,等她恢复过去的生活、重回家门。“她那天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大嫂沉声道。他不回答,畎认。“她关上眼耳鼻心,假装你还在她身旁。”他依然不语。“她说要爱你很久、很久,不让你吃亏太多。”他紧了紧浓眉,心痛不已。她怎么可以倾尽所有心思,去爱一个不会回来的男人?她又不是笨蛋,怎会以为找人签了名,他们就会变成正式夫妻?他已经“死”了啊!大嫂走到床边,拍拍看护的肩膀,让她暂时离开一下,等看护出门,她蹲在阿尚脚边,握住他的双手。“小薇为你做蛋卷,手臂上有许多烫伤的痕迹,果然是不会做家事的千金娇娇女:她种菜、养鱼,皮肤没有你形容的那样白:她的眉头皱出川字形,二十几岁的女孩,看起来憔悴而苍老。她说她每天重复你做过的事,好证明你没有离开,她幻想你每天叫她起床、教她做菜,幻想你们在床上从天黑聊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