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不遂人愿,越是痛苦就越是等不来解放。
她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那就到时候给邓中校一个惊喜吧。”
“哦?阿愈来了兴趣,撕开一包薯片嚼起来,“朵姐,说来听听?”
听我说完这几天发生的事,阿愈如此宽慰着我,“好歹是尝到荤腥了。”
不仅知道,还看到了呢。
我犹豫问道:“这是要他的命还是要我的?”
阿愈挑起来不眨眼,最终我只选了其中的三套不那么夸张的拎回家,毕竟还没摸准邓放在床上的路子,万一他是个记仇的,惹了火总不能找别人灭,最后加倍在我身上找回来就得不偿失了。
邓放今天早早就回了家,这几天他要做康复训练,队里就没给他安排试飞的架次,倒算得上是清闲,索性将衣帽间里堆积的箱子都收拾了。
“确定么?”我看了看手里加起来都没二两重的布料,各种粉色和大红色,鲜艳欲滴,简直是猛药级别的。
那些都是我最近从母亲那搬过来的东西,他一一归置好,其中一个箱子里是些瓶瓶罐罐,他看不懂那都是做什么用的,包装上也没有字,他估计着也是洗护品,便都拿到了浴室,与我平常使用的那些一起放好。
“是啊。”我算了算日子,“不是后天就是大后天。”
而楼上藏在窗帘后的我也静静偷窥了全程。
阿愈附在我耳边小声说:“我记得你生理期就这两天了吧。”
阿愈一眼看破,越过桌面摸了摸我的脸,“跟姐说说,姐也好安慰安慰你苦巴巴的心啊。”
“那必须,敢伤我们朵儿的心,别说中校,大校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高三开学前,一年里最热的时候,邓放休假回来了几天。
“我跟你说,朵儿,男人不能心疼,就得治!”阿愈听完,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走,姐领着你去买战袍!”
“肉放在眼前不能吃和只能舔一口都很痛苦。”我喝了口眼前的酒,从坐下就已经叹了好一会的气。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说是日日如履薄冰也不为过。
“非得提这种事?”我伸手拿了片薯片塞进嘴里,调味料混合着舌尖上余酒的口感很是奇怪,“你这薯片什么味的,这么苦。”
“你别给他找补了,那点伤要是这么耽误事他压根就不会有第一次,小心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结果在小阴沟里翻了船。”
“愈姐,膨化零食配酒精,你还减不减肥了?”
“跟我的薯片有什么关系,我看是你的心苦,所以尝什么都苦。”
十五岁遇见邓放的我一定不曾想过,将来的某天偷窥到他的幸福时竟会让我认真的难过完一整个青春。
“他头上的伤刚拆了线还没好呢。”
但再依恋我也不能有所表现,他是邓放,是哥哥,是我不敢想象有一天会失去的人。
高中时期最容易心思动荡,因此母亲很少在我面前提起谁恋爱谁结婚的事,我也无从晓得邓放的那段恋爱如何开始又如何结束,只是每每想起那一幕,心酸和苦涩就泛着涟漪地漫延开来。
母亲没有说,我也并不知道他回来了,还是有天晚上刷题刷累了,我随手拉开窗帘想透透气,不料就这么看见了许久没有见过面的人。只是兴奋不到一秒,甚至笑容还未漾开,紧接着我就看见了朝他跑过来的女孩,一头齐耳短发飒爽利落,脸上却写满了欢喜和娇羞。
“明天再减,你先跟我说说。”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说了几句话,那女孩忽然踮起脚尖亲上了他,像极了电视剧里的情节,从亲吻到拥抱顺理成章,再自然不过。
“谁说不是呢…”
“去试吧!”
“不过你家邓首席这么自律的么?”阿愈又忍不住开始八卦起来,“一夜一次就够了?”
情趣归情趣,失了控可就不有趣了。
“还是愈姐疼我。”
“邓放可不是什么小阴沟…”想起昨晚上他娴熟的吻,我垂下眼,“他以前跟谁谈过恋爱我又不是不知道。”
父亲的离开说突然却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他本就忙的不怎么回家,常年都是我与母亲相互作伴,陡然失去了他,最难过的不过是从有归期可等的相见变成再无相见的可能。后来邓放弥补了父亲这一角色的缺失,韩骁时常的捉弄也加重了我对他的依赖,久而久之,这份独一无二的依赖就变成了依恋。
阿愈见状不免觉得好笑,“装乖装过头了吧。”
出门左拐三百米就是商场,阿愈拉着我直奔楼上的victoria’ssecret,连着挑了五六套塞到我怀里,大手一挥,“去试吧。”
我这才了悟,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愈大师。”
时隔多年再回想起高中时代,我仍不觉那段青春纪事有多美好,苦味几乎贯穿了十几岁的整个后半段。
“别管怎么说,有进步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