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对身边的伊洛斯说:“这次有钱买碗了?”
“奖励一块糖。”
他无法接受失去顾笺的命运。
少年时的他听到这样的话,当晚就做了个噩梦,梦到顾笺真的离开了他。
不过,现在的确用不到那个契约了。
身边的大龙似乎有点开心,又抱紧了他,顾笺好奇地戳戳他:“那个契约的具体过程是什么?”
顾笺找来一张大陆的地图,铺在桌上,用笔圈了几个地方。
“再然后,”他偏过头,对伊洛斯道,“你想去哪里?”
话还没说完,两人的门后,淡金长发,身披白袍的年轻男子沉默地走了出来。
伊洛斯:“是啊。”
普普:“好呀好呀,我们那里可好玩了!洛维尔之前都没待多久,这次我带你们去看大瀑布,还有各种各样好玩的地方。”
之前,福珀斯操控魔兽毁了大陆诸多传送门,而现在,没了福珀斯的威胁,圣维亚大陆一片欣欣向荣,各地的传送阵再次搭建起来——这一次,就连边境的小镇,也能拥有便利的传送门。
在龙族待了几天,逛过几个地方后,普普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同样,他也害怕顾笺在得知要承受那些痛楚才能签订契约之后,会讨厌他、对他产生一些负面情绪。
伊洛斯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他无比想要顾笺能够和自己一起度过漫长的生命,但他也不想让顾笺痛苦,所以,当时的他其实纠结了很久。
和大龙重逢之后,他有想过那个契约会不会需要走一些不正经的流程——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挺正经的。
“哪里都不好!”普普说,“外面很多人都想见洛维尔,你总不能把他一辈子都关在这里。”
普普听不懂,伊洛斯却是理直气壮:“哥哥给了我很多钱,所以可以买碗了。”
后来,回到龙谷,从父亲那里继承了关于龙族的记忆,得知了这个契约,他终日悬起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
他之前也问过伊洛斯,当时,还是小龙的伊洛斯支支吾吾地看着他,没说完就跑了。
顾笺:“……”
顾笺将他送到龙谷的传送门入口,和他约好过几天就去精灵之森找他,望着这只大精灵冲他挥挥手,身影消失在传送门内。
伊洛斯眉头再度一挑,不等他说什么,顾笺道:“等过段时间,我应该会去四处走走,比如,去精灵之森玩。”
曾经,顾笺和他说,作为人类,自己恐怕不能陪他走完那么漫长的生命。
又装无辜!
摸摸。
但,这个仪式过程十分痛苦,必须要两方都足够强大,才能承担。
伊洛斯:“?”
“好。”
普普:“我要吃!”
“先去精灵之森,然后往南走,看看大海,说不定还能遇到人鱼。”
顾笺:“好哦。”
“好吃!”
可爱龙。
伊洛斯张嘴,轻咬一下顾笺指尖,含住那块金灿灿的枫糖。
伊洛斯专注地看着他:“都可以。”
好吧,这么可爱,一点也不坏。
片刻后,宫殿的餐桌边,顾笺看着面前的三个碗。
他能感知到自己的变化,同样也能感知到顾笺的变化,他和他所珍视的这个人,如同最初的光与暗,将会获得同等漫长的生命。
两人手牵手,回到龙谷的宫殿。
他轻轻搂住顾笺的腰:“不过,现在不用了。”
然后普普就看见,刚才还十分嚣张的大龙,软乎乎地牵住顾笺的手,喊了他一声。
顾笺跟着伊洛斯往回走,路上忽然想起了什么。
“哥哥。”
“哥哥,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顾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顾笺:“原来,那时的你是在担心我不同意啊。”
伊洛斯和他说了。
顾笺:甜甜龙。
伊洛斯歪头,一眨不眨地看着顾笺。
“只要是伊阁在的地方,我都喜欢。”
伊洛斯给顾笺切肉:“有什么不好。”
经过一个互换血液的仪式,即能达成共享生命的契约。
普普满足地啃肉,说:“洛维尔,你之后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顾笺笑了起来,回头看见指指点点的普普,给他夹了一块烤肉。
“你以前是不是和我说过,想和我签订一个共享生命的契约?”
伊洛斯的父亲曾经想和他的母亲缔结这样的契约,但因为他母亲那时的身体并不能承受这种程度的痛苦……所以,最后也没能成功。
顾笺拍拍身边的大龙,对普普说:“吃饭了吗,这里的烤肉很好吃。”
顾笺笑着说:“当时还是个单纯的小龙,现在就变成坏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