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俄斯说。
“原本,我早于福珀斯诞生,为了维持圣维亚大陆的运转,我耗去了更多力量。”
一双手臂紧紧地抱着他,顾笺听到紧贴的胸膛之下,那急促的心跳,轻轻拍抚这只大龙:“我回来了,别怕。”
雪白的神庙于眼前化为淡去的风雪,他再度回归现实。
顾笺:“那一天,我会再次来到这里。”
“对了,”顾笺回头,再度望向这位神明,“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请教您。”
所以,当他来到现代世界,原本的圣维亚大陆也产生了投影,为他映照出一条相似的道路。
他的眸底似有温润的浅光,微微地笑了起来。
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在不同的世界,亦不会远离他。
“毕竟,我的小龙害怕孤单,又喜欢撒娇和黏人。”
赫利俄斯的袍袖拂过身边的银色之湖,泛起的涟漪之中,每一朵浪花,就是一个微缩的世界。
诞生于微末,从孤儿院走出,追逐魔法与信仰,最终,站在大陆的顶峰。
“诞生于暗,他同样继承了一份高于一切的傲慢,认为自己可以跨越原定的因果。”
顾笺:“或许,他是无法接受和您的分别。”
“因此,我们不会消逝,只会在力量散尽之后,陷入长眠。”
“感谢您为我解释疑惑。”顾笺真心地道,“那么,我先回去了。”
顾笺:“我明白了。”
赫利俄斯:“我知道了。”
他向赫利俄斯微微颔首,转身,向外走去。
赫利俄斯轻轻颔首。
赫利俄斯静默。
顾笺轻笑起来:“多谢。”
顾笺:“《灭运纪》,是什么?”
“到那时,你会怎么做。”
“你就是你。”
“一切都结束了。”
“伊阁。”
顾笺:“那么,作为‘顾笺’,我所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呢?”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的声音:“光,是永恒的,亦如暗。”
“新生的光与暗,或许,经过漫长的时光之后,将重现过去的轮回。”
“抱歉。”
“就算真的有那一天,我也会和他共同沉入深渊。”
“等到漫长的光阴重复轮回,时光的指针拨转到原点,那一天,我和他或许都将再度苏醒。”
“新的光与暗,已经诞生。”
顾笺目光轻动:“您也要离开了吗?”
“我还不能留在这里。”
“延伸的时间,编织的命运,不同的可能所诞生的枝丫。”赫利俄斯道,“身携光辉之人,哪怕是不同的世界,也会有相似而同源的倒影,再由此,影响到身边之人。”
顾笺:“我的小龙,不会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
他没有问顾笺去了哪里,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将脸庞埋进顾笺发间。
伊洛斯:“嗯。”
当他的光辉穿透了深渊的黑暗,照亮了世界的每一寸角落之后,命运的眼眸,开始向他投去注视。
“赫利俄斯,我的兄长!”
“是福珀斯被你封印之后,亲手编织的,原本属于这个大陆的命运。”
赫利俄斯道。
“你又要杀了我吗!就像千万年前那样!”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往顾笺和伊洛斯那边看任何一眼,哪
赫利俄斯纯银的眼眸,似乎有什么停止了一瞬。
“并非命运选择了你,而是你自己,走到了命运之前。”
“我的小龙,我的朋友,他们都在等我。”
“我究竟是谁?”
“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
顾笺对上那双纯银的眼眸,片刻后,轻轻地摇摇头,后退一步。
“我将它送到你的面前,希望你能够以此来改变原定的一切。”
坍塌的深渊之中,金色眼眸、银黑长发的男人疯狂地大笑,他的身躯被重重光辉构成的锁链困锁,拖往深渊之下,那一片仿佛能够消融一切的银白之海。
“无论是光,亦或暗,都该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他再次开口,表情似乎始终没有变化。
赫利俄斯的眼眸依然无波无澜:“我们诞生于最渺远的虚无,是最初的光与暗。”
“当我感知到了自己的长眠将近时,也将这一切的因果告知了他,不过,福珀斯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
“伊阁”与“顾笺”,两个世界人生轨迹的相似并非巧合,而是因为,他是那个“身携光辉之人”。
赫利俄斯平静地道:“如若有一天,你所熟悉的一切都归于尘土呢。”
“这一次,和上次不一样了。”顾笺道,“有我的小龙在,福珀斯不会被再次封印,他的存在,将不再出现于大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