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背起手来转身往外走。
“那公主是要生下它了?”芷蓝抬眼与她对视,语气淡淡的,尽量理性的问询着她的意思。
她很喜欢齐风的性格,憨厚踏实,温和有礼,做事不似她风风火火,而是慢吞吞的,像是一座又圆又大的石头,稳稳的坐落在那里,让人感觉很踏实。
——
李星禾满心欢喜,再看向芷蓝,却见她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
等人离开了庭院,李星禾才开口对芷蓝说:“你帮我出出主意吧。”
齐风抬了一下头,腼腆道:“我怕碎片会划伤了您的鞋子,还是收拾干净为好。”
“有道理啊。”李星禾恍然大悟,嘟囔说,“我本来就不喜欢那些世家大族养出来的金贵人儿,青州不乏好儿郎,一定有能让我满意的人。”
她无疑是爱着父亲和母亲的,可是,她能够作为一个母亲去爱自己的孩子吗?
李星禾不觉得自己有做好当一个母亲的准备,回想起记忆之中的父亲和母亲,他们好像总在忙他们的事,对待她,更像是在百忙之中抽出那么一点时间来待她好。
“是。”齐风半躬着身子,也不多言,兜着碎片下去了。
“气死我了!”她随手抓起桌上的杯子,合着里头温热的液体一起狠狠摔在地上,一声清脆的炸裂声,瓷杯在地上碎开,碎片溅的满地都是。
“公主要去哪儿?”芷蓝在身后问。
“要不然?”芷蓝转了转眼睛,下定了决心,提议道,“您选个驸马?”
“放心,我只是一时心焦,又不是糊涂了。”李星禾自信的说着,拍拍她的肩膀,“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数日后。
芷蓝忙解释说:“公主既然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总得名正言顺,您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纪,之前太皇太后不也想给您安排婚事吗,如今咱们在外头,公主想要个什么样的驸马自可全凭自己的心意,不受人拘束,岂不更好。”
她身边没有亲人,所以总是孤单一人,但是现在有了。
待他地上的狼藉收拾完,她才吩咐说:“这里暂时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下过春雨的晴天明媚而湿润,园子里的下人们精心打理着养在府中的花草,亲兵如同往常一样在长公主的宅邸方圆两里的范围内巡逻,驱
随着她的视线,李星禾也看向了自己的小肚子,放上手去轻轻揉了一下,笑着回她:“放心吧。”
闻言,少女那不安而燥乱的心像是受到一丝清风的安抚,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他不急不躁地收拾着,不单单是在捡起那些锋利各手的碎片,更是在打理她心上那些杂七杂八的情绪。
趁着人在外头,早些成婚也好,也能断了旁人想利用她婚事的心思。
李星禾转回头来,开心的笑着说:“躺的久了,身子有些僵硬,我叫齐风陪我去青州城里转转。你有什么想吃想买的,告诉我,我给你捎回来。”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不,李星禾摇摇头:跟他有什么关系,那个坏蛋就只会让她难过生气,这个孩子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芷蓝附到她耳边小声叮嘱:“在大婚之前,公主您身怀有孕的事,可千万不要外传啊。”
闻言,李星禾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肚子,看向她,反驳说:“那怎么成,这孩子是我的,它既然选了我做它娘亲,我又不是养不起它,怎么舍得把它送走呢?”
李星禾越想越觉得生气,贺兰瑾总是给她找麻烦,把她的好心情都败光了。
“也不是不行,只是……”芷蓝放低了声音,为难道,“公主还未大婚就诞下孩儿,此事传出去,怕是对皇家和公主的名声有损,更何况这孩子长大了,总不能没有父亲吧。”
李星禾站在原地看着憨实的公子蹲在地上收拾她造成的残局,不耐烦道:“都碎成那样了,你还捡它做什么。”
就算为了孩子好,也不得不考虑这些。
“多谢公主。”芷蓝稍微松了口气,眼神不自觉地落在少女平坦的小腹上,“公主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嗯?”李星禾惊讶的皱起眉来。
齐风看到主仆两人不自然的表情,又看到地上碎裂的杯子,担忧着走到庭院中,解释说:“我瞧见芷蓝姑娘请了大夫过来,便想着公主是不是身体不适,特意来瞧瞧。”
这孩子来的太突然了。
他一边说着,俯身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捡起碎掉的瓷片,用衣裳下摆兜着。
“我想生下它,不行吗?”她看向芷蓝。
李星禾转过头去,眉头间的怒气未消,瞧见来人是齐风,稍微收敛了些脾气,“你怎么过来了?”
声音落罢,廊下走来一人,远远的关心问:“这是怎么了?”
这可是,贺兰瑾的孩子……
李星禾专注的看着齐风慢而有序的动作,混乱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