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那一次，”袁璟顿了顿，嗓音更嘶哑低喃：“酒店那一次，我就后悔了。”
晚了。
陆娇手抓住车顶扶把，稳住身形，闻言毫不犹豫：“不会。”
她感觉得到，顾遇已经慌了。
袁璟继续笑，笑着笑着，他脸色微凝，道：“娇娇，我是疯，但我确实舍不得伤害你了。”
车在这时又被撞击得一震，顾遇车子渐渐开到和他平行的距离。
袁璟活不了了，那他这车，是打算开向哪里。
她迅速往边上看一眼，边上是顾遇的车，前面是江，先前顾及周围商店多，怕伤及无辜，她没抢方向盘，这时候已经没有了障碍物，除非选择去撞顾遇的车。
“但是，我想看看，看看这一世的他能为你到哪一步，不然我不放心。”
所以，在最开始，姐姐打她的时候，他没上去拦。
“我们之间根本的问题，不是开局，是性格，是道不同。”
“袁璟，袁家的事和娇娇没关系，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随着撞击，车内晃动不停，陆娇渐渐稳不住身形，拉着头顶扶手的手被震得发麻。
“娇娇，到江边了，怕吗？”
袁璟还没反应，他晃动一下身子，又呕出一口血，笑道。
飞一样的速度，车窗紧闭，但陆娇却仿佛听到了耳畔的风，她意识到，这次她恐怕难逃这一劫了，但她心里并不怕这个，她更在意顾遇那边。
“可是娇娇，哪怕是一对儿怨侣呢，也好过从未拥有过你。”
车子开到江边，他脚松了油门，慢慢降下车速。
顾遇车子追上来，撞响车子屁股，车内发生小震荡，袁璟抓牢方向盘问道。
袁璟忽然大笑不已，他笑着笑着，突然吐了口黑血，喷溅在车窗上。
近在咫尺的江边，心头的预料得到证实，陆娇心头发沉，却因为早有预料，还能保持冷静。
走正道，是吗？
“得出的结果是，不会。”
陆娇心头一跳，她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喃音落，袁璟又猛踩下油门，车子笔直往江边冲去。
她越恨他，他越得不到她。
那么多年，他从来没这样和她共坐一辆车，这样说过一段话。
“你是袁家人，行事袁家风格，不是我追寻的路，就算勉强在一起，最后也只会是一对怨侣。”
他眼眸红着，唇角下巴都是血，再带上那条蜈蚣疤，让人感到狞然可怕。
袁璟擦一把嘴上的血，低低笑一声。
那他，宁愿去下一个世界，追那个没有前世记忆，一片空白的陆娇。
袁璟想着，吐一口血在方向盘上，又笑一下。
“娇娇，我没时间了，我得了绝症，还有我的好表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神经性毒素，让我彻底没时间了。”
但结果，是一个都活不下来。
袁璟捂着胸口，笑看向陆娇。
“疯子。”陆娇看着他再看看车窗外的车，她又恨恨骂了声。
对面车窗紧闭，显然更听不到。
“我以前也想过，会不会我们有个好的开局，我就会容易一点接受你。”
“哈哈哈！好一对怨侣！”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看着就在眼前的江边，意识到袁璟想做什么，他心一霎坠入无底冰窟，不停下坠，他再次用力打方向盘，不顾一切的撞向袁璟，迫他停车。
边上，顾遇手打着方向盘，又撞了下车身，车窗打开，他急急的朝袁璟吼道：“你听到没有！有什么你冲我来！”
只是，下一个世界，她会更恨他吧。
闻言，她冷笑一声：“怕什么？你劫持我的时候，我就想过你会发疯让我去死。”
“如果，当初我大姐打你的时候，我上去拦了她，或者，医院我没有逼过你，我们会有可能吗？”
“娇娇。”顾遇嘴上一声，心里一遍一遍。
“怨侣。”
陆娇抿了抿嘴，袁家的事她第一次听说，确实出乎意料，但她不同情袁璟，每个人都没办法选择出生，她不能，顾遇也不能，但可以选择自己的道。
他多想，多想就这么带她一起去啊。
陆娇绝望的闭上眼，在车子往江里冲之际，她大声喊了
她很怕，顾遇到最后会跟着他们的车子一起坠江。
“多不容易，能听到你问我一声。”
车开着，风很大，说出的话被灌进的风挡回来。
陆娇手指攥紧，她竭力保持镇定的看一眼试图让袁璟停下来的顾遇开着的车，又看向袁璟：“你怎么了？”
“他好着急。”
顾遇心急如焚，他拼命打方向盘去撞袁璟的车，却怕伤到车子里的陆娇不敢用力。
袁璟往边上顾遇的车看一眼，又视线看着前方，马上到江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