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贺安当时没强求她告诉他，转头找消息灵通的哥们儿打听了一圈，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因为任乔整个人暴瘦，看上去脸色差的要命，完全不正常。
他慢慢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发呆一样看着天花板无声感慨。
太可靠了。
再见到任乔，又过了三个月。
你想给他的坏找一个理由，是没意义的。
闫贺安愣愣地看着安浔。
安浔简短回答：“发不了的。”
从看到视频到现在，他都没什么很明显的情绪波动。
闫贺安三言两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讲给安浔听。
一个正常人看到这种事儿，都没办法坐视不理。
人渣在这世界上有的是。
“无论怎么说，一旦打了人，你就很难再是百分之百没有过错。”
学校挺大的，他们教室不挨着。
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安浔。
原来被人完完整整的信任，是这种感觉。
安浔情绪的确稳定，但实际上，是他从一开始就完全信任他。
他依言老老实实支起脑袋，坐直了。
“……”闫贺安犹豫了一下，“删了还可以再重新开帖发吧？”
项邵阳家里有点儿背景。
他们上的这所私立学校，每个学生都有点儿背景，但背景也分大小。
他们学校里确实有个湖，平常挺多人在湖边儿上遛弯或看书的。
转学也转不了，因为项邵阳录了很多视频，他威胁任乔转学就把视频都发到网上，她接受不了。
任乔反应有点儿慢半拍，好长时间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想起他干的那些人渣事儿，揍他都完全不解恨。
闫贺安嘴角止不住地上翘，他大概能想象到，自己现在肯定笑得特别像个傻缺。
就是，纯坏。
原来他曾经拼命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异想天开。
‘信任’。
他没觉着自己有过剩的正义感。
冬天，她浑身都湿透了，头发打着缕往下滴水，哆哆嗦嗦的。
做过一年同桌，当时关系不错。
闫贺安认出她来问她怎么了，任乔看见他愣了愣，摇头抿唇笑笑说没事，不小心踩空掉湖里了。
那时候闫贺安心也大，没多想，虽然觉着有点儿怪怪的，但没往别的方面想。
因为丝毫没有任何怀疑，所以专注在如何处理后续影响上，很快速就解决了问题。
“你看什么？”安浔偏头，用陈述句看着闫贺安道：“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事。原因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但以后为了你自己，还是应该选择更好的处理方式。”
“起来，这样对颈椎不好。”
实在没想过事情会往这种方向发展，闫贺安消化了一会儿，抓着后脑勺的头发使劲揉了揉，最终先憋出两个字：“……牛逼。”
项邵阳校园霸凌这事儿，任乔找学校没用。
初中不在一个学校，没联系过，直到高中某一天闫贺安在学校走廊里再次撞见她。
……晕。
我运气真他妈好。闫贺安琢磨着。
她说你帮不了我，算了。
安浔抿了口咖啡，平铺直述：“上传视频的人叫李南洲。”
突然更清晰的意识到安浔跟自己的智商差距。
他只是，一个正常人。
闫贺安：“…………”
两个比划不多，但很难的字。
闫贺安：“。”
安浔说。
而且，闫贺安想，安浔情绪是不是有点儿太稳定了。
以学渣闫贺安的知识涉及量，他不是很能想象还能从根源上阻断视频上传的可能，但安浔轻描淡写的说可以，他就百分百相信安浔肯定能。
好久没见了多少生疏，他点点头让她赶紧换个干衣服，就走了。
闫贺安拳头
闫贺安气得七窍生烟。
闫贺安问她怎么了。
靠这话从安浔嘴里说出来怎么可信程度这么高。
“哦。”
安浔语气中带着一点不着痕迹的安慰。
“那个孙子叫项邵阳。”
她那时看起来很不好。
“你的名字也发不出来，放心。”
闫贺安盯着安浔猛看了半天。
闫贺安不是一个脑子里各种弯弯绕绕的聪明人，他能想到的最痛快的也最直接的，就是把项邵阳这个孙子给狠揍一顿。
这一顿揍确实让项邵阳老实了一阵子。
任乔是闫贺安的小学同学。
让我碰见了。
她眼睛无神，没有气色，十来岁的年纪，整个人透着点行将就木的死气沉沉。
闫贺安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