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舒缓：“……嗯。”
透过屏幕，路知许依稀好像看见了网线另一端的人。
小鹿知知与折竹携手俯身，向着江湖侠义、向着心之道义鞠躬。
“礼成——！”
江湖儿女无论父母，高堂位置摆着的是侠客守义。
好。
路知许深深吸了口气，被梦剑突然出现而带来压在心头的石头蓦地碎了。
随后，他低低敛目，水色潋滟的眼瞳被遮住，睫毛垂落暗影，眼尾却勾出浅浅弧度——
但他现在又不想去跟梦剑有什么交流……
“一拜天地——”
所有违背本心的、不想面对的事和人，都有他在。
逆着光的折竹似乎被镀上了一层橙金的边，微微垂着的颈项上五官朦胧模糊，而身形颀长，姿态虔诚——
低头，垂首。
红色构成的海洋中，处于正中的他们二人却偏偏一身素青衣衫，恰如一对相携而立的璧人。
“二拜高堂——”
那微碎的发，浅淡的瞳，清凉的笑。
乐声大作，欢呼罗起。
路知许微微皱眉。
“夫妻——对拜——”
就算是现实中的婚礼，给兄弟的份子基本也要不了这个数，梦剑这次——
叶闻竹又道：“不要叹气，知知。”
路知许还没想怎么个处理法，叶闻竹便已经出声道。
素青衣衫的侠士侠女手牵红绸，向着殿外俯身鞠躬。
他大概能猜到梦剑是什么意思，多少有点求和的意义在里头，但……
“好了，差不多了，继续下一个流程吧。”他道。
“嗯，我也是。”
路知许微怔。
仁，善，义。
“之后我会把钱原价退给他。”
他还是老样子，无论好意歹意，但总在无意中做些让人难办的事。
多了一个人……会慢慢习惯的。
夕阳散发出的橙黄此刻透过喜殿精美雕刻的窗照进内侧，铺撒光影斑斑。
二人缓缓对向转身，面对面而立。
喧闹震天，却又万籁俱寂，唯有对方的呼吸声充斥耳畔。
似乎向着他的神明。
“虽然已经说过了，”叶闻竹说，“知知，我喜欢你。”
“不是说了吗，有我。”他声音带着笑，“不管是什么事，都有我。”
大妗姐笑吟吟站在他们身边，嗓门悠悠，响彻喜殿：“拜堂——”
小鹿知知也弯腰拜下，手中的红色绸花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有他，万事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