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们还会一起度过几十个新年。
“燕燕。”
他换上了一旁绣金龙玄色袞衣,头戴十二旒冕冠。
窗外,白鹰发出嘹亮的鹰唳,似在提醒着他们该起了。
她有些新奇,又有些高兴。
这一身皇后的礼服华贵异常,让萧燕飞那张原本就精致漂亮的面庞,仿佛泛着光,肤光胜雪,乌眸璀璨,似娇艳的夏花,又如漫天的霞光,绚丽而又夺目。
里头全是各式各样的金锞子,有猫儿,有鹰,有马,有鲤鱼,每一个都约莫拇指头大小,做得是惟妙惟肖,又生动活泼。
“新年到了!新年到了!”
她已经好些年没收过压岁钱了。
季嬷嬷还有些不放心,正想再检查一下有没有疏漏,就听后方传来了顾非池清冷而不失温柔的男音:
忽然,他抬手按住了她的后颈,强势地吻住了她的唇,温柔绵密,唇齿间那香甜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侵入她的齿间,贪婪而又地克制索取……
萧燕飞回头望去,这才看到顾非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三四步外。
自冕冠垂落的十二串彩玉宛如珠帘般微微摇曳,象征着他至高
萧燕飞把一枚鲤鱼金锞子捏在指尖把玩,笑容在脸上一点点地扩散,如春花倏然绽放。
窗外,这时响起了一阵阵“嗖嗖”声,好几朵烟花直冲云霄,在夜幕上绽放开来。
顾非池的回应是,也往她的鼻尖亲了亲。
在卯正,嬷嬷们轻轻地在外头提醒道:“太子妃该着装了。”
他慢条斯理地分好几口,才把她手里捏的那块糕点吃完,眼尾挑起个小小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一触即逝,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他也学着她,将薄唇贴在她的眉心,轻啄了一下,不太满意地说道:“燕燕,你不觉得这压岁钱太‘寒酸’了吗?”
她从碟子里拈了一块桂花糖蒸新栗粉糕,送到顾非池嘴边:“你试试,这个很好吃。”
她打开了那个荷包,把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
顾非池抬手摸了摸被她亲过的位置,眸子里笑意氤氲,欺身朝她她压了下来。
外头的爆竹声响了一阵后,又断断续续地不时响起,快五更天时,爆竹声与烟花声才止歇,外面安静了下来。
她吻过的地方,引起一阵阵轻轻的战栗,他的眸色深沉似夜。
子夜过了,新的一年来临了,整个京城沸腾了起来。
少了这位吓死人的太子爷,祝嬷嬷等人简直如释重负,一个个放开了手脚,一层层地给萧燕飞穿上了皇后的礼服,动作娴熟。
于是,她再次凑了过去,又在他的鼻尖上吻了吻,语气近乎呢喃:“这样呢?”
那璀璨的流光照亮了萧燕飞的小脸,映得她那双漂亮的猫眼流光溢彩,那微微上挑的眼尾流露出一丝娇媚,娇艳欲滴。
萧燕飞一愣。
漂亮是漂亮,可萧燕飞坐得都快僵了,嬷嬷们也都累得满头大汗。
将荷包捏了捏,里面显然塞了什么东西。
嗯,她给的好像是太寒酸了一点。
萧燕飞如福至心灵,从上往下,柔软的樱唇印在他的下巴上,接着是耳后的一道伤疤,再往下是他脖颈上的喉结……
顾非池扬了扬眉,正想让她打开看看,就见坐在他身边的萧燕飞突然往他这边凑了过来,往他眉心飞快地亲了一下。
顾非池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正红色绣白鹰的荷包,塞到了她的小手里。
萧燕飞闲适地靠着顾非池的肩头,只稍稍地眯了一会儿眼,天就亮了。
顾非池就咬了一口,糕点软糯,入口即化,满口都是桂花与栗子的香甜滋味,还有她指尖属于她的馥郁芬芳。
顾非池放开了她,两人不约而同地去看窗外的烟花,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一袭大红色镶边的翟衣繁复华丽,纤腰上束以绣有金丝云龙纹嵌着羊脂白玉的革带,头戴一顶珠翠金累丝九龙四凤冠。
唯独避开了他的唇。
萧燕飞又看了看指间那精致的金锞子,很虚心地自我检讨了一番。
很显然,这应该是他提前请人定制的。
祝嬷嬷、季嬷嬷等嬷嬷们也是一夜未歇,一个个严阵以待,今天的登基大典与立后大典万万不能出一点差池。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后,东宫外传来一阵阵热烈如海潮的欢呼声:
整个东宫随之苏醒,嬷嬷、宫女们全都围着萧燕飞转,而顾非池则去了隔壁。
他不过是午宴时多夹了两块板栗吃,燕燕就注意到了。
“压岁钱。”萧燕飞随即就往后退去,洋洋得意。
他的心中软成了一汪春水,愉悦的笑意宛如涟漪般荡漾在了他昳丽的眉眼之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她灵光一闪,“这是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