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至此，水落石出。
而后，那些钱确实是流
霰雪纷纷，不少飘落进帷幔中, 沾在指尖，湿冷一片。
是日大雪, 满城银装。
这对于平日养尊处优的小越氏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不出几日，便听得她白绫一条，上吊自尽了。
他微微瞠目，欲言又止。
卫凌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他无力道：“月如待你不薄，你为何……”
“是啊。”小越氏笑容阴森，“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伺候她是理所应当，那我便偷偷给她下点药，神不知鬼不觉，就让她——”
“这是这些年我靠着云水谣积攒下来的所有钱，还有的是我名下所有铺子的地契，虽然与你当日散尽的家财相比不值一提，可总归是杯水车薪，聊表心意了。”
在沈昀的怔忪间，她站起身，真诚朝他福身道谢：“沈公子，你的大恩，卫燕铭感五内。”
消息传来府中的时候，卫燕心中并无半点波澜。
小越氏浑身一震，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
卫凌最终没有杀她，只因杀她太便宜了，而且交送官府，家丑难免会传扬出去，洛人口舌。
“便比如卫凌你，你娶了我，又可曾对我正眼瞧过一次？”
那时他去看望过她一回，后来，卫燕便终日闭门谢客, 静养身心。
小越氏笑着笑着留下泪来，“所以只有她死了，我才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你为何要害燕儿？”
只见锦盒之内, 躺着一沓厚厚的、面额不菲的银票。
小越氏笑起来，“怪就怪她生得太像姐姐了。”
“我恨她，每每看见这张脸，我都会想起姐姐。”
将养数月, 不问世事, 她当下气色不错，檀唇有了从前莹润的艳泽。
卫燕的目光带着冷意，一字一句控诉她。
“下地狱吧。”
第74章 触动
沈昀微怔, 旋即取过盒子, 打开上头的黄铜锁扣。
小越氏笑声古怪，“她抢走了我的一切。”
“选我和亲并非天意，而是陛下惧我卫家势大，才会不容我坐大，才要将我送去草原和亲。”
便只对外说人突然疯了，将其送去了城外的田庄上，软禁在了一间幽闭的废院里，着人看押着，永不得踏出一步。
“从小到大，我做什么事，都只能步她的后尘，就像是活在她的阴影里，所有人都见着她，却看不见我。”
“这……”
当日他寻了法子面见明和帝，并用家财尽数充盈国库为由，要求废止和亲，说白了全是为了卫燕。
她此番是想尽可能地还他一些恩情，弥补些许沈昀当初为她倾尽的钱财。
沈昀连忙示意她坐下，可心中又不免有些失落，卫燕如此着急想着还情，是跟他的见外。
卫燕到了后，冲他浅浅一笑, 脱下身上的狐裘，提裾坐在他对面。
三月后。
卫燕约了沈昀一处喝茶。
“今日去宫中，我一来是为我卫家求恩，二来，是与陛下交心，问清这件事的。”
沈昀见她气色不错, 问她：“数月不见，身子可有大好？”
因卫燕邀约，沈昀早早便至了。
卫燕开门见山，从袖中取出一个方正的雕花紫檀锦盒，“今日来, 是想将此物相赠。”
上回相见, 还是卫燕得知和亲一事，气郁缠身、体弱多病之时。
京中观雪台上已是人山人海。
“而母亲，您彻彻底底出卖了我。”
“你！”卫凌气得将茶盏砸了出去，“你简直是个蛇蝎！”
“所以，是你杀了她？”
“你口中心中，只把我当成是她的影子。”
卫凌扶额长叹，颤抖着唇，抬手指着小越氏。
“劳沈公子费心，我已然大好。”
这些日子下来，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她恍然间觉得自己的心苍老了不知几何，仿佛看穿了时间的一切。
“那我是什么？”
卫燕喟息，看来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两人就再没见过面。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一颗泪珠滑落脸颊。◎
“母亲若是非说我污蔑，大可以让陛下身边的黄门侍郎来论断，当日您与第戎使者暗中相见，便是陛下身边的黄门带您去的。”
小越氏被砸破了脑袋，却是不哭也不闹，只是一味地笑着，好似这些年所有压抑的情绪得到了宣泄的出口。
选了一处雅座，穿着上好的天丝绒紫袍, 翘首以盼。
“胡说，这是莫须有的，你怎可如此对你母亲泼脏水？”
见她癫狂错乱，卫燕顺势插了一句。
“卫姑娘，你何必如此……”
如今再见, 大有恍如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