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颓然地坐在龙椅上，揉了揉眉心，抬眸看向下面的沈淮序。
门口的阳光照了进来，照到了的沈淮序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闪着金灿灿的光辉。
在一片恭喜之中，二皇子面色灰白，身子微微发抖，他眼睛微红，突然站起身，冲着沈淮序嚷嚷道：“我不承认，他母妃是谁？怕不是见不得人吧！莫不是……”
“小五，你到前面来！”圣上说道。
圣上起身，居高临下地说道：“是的，朕有一个儿子，生于大雪之日。了尘大师曾经批命，此子上承天意，命格贵重，却活不过十七载。
还有，沈淮序那个点头是什么意思？拿他当小弟了？
他都没有意识到，沈淮序只用了一个眼神，就让他丢盔卸甲，从此失了做哥哥的优势。
这一眼他无比熟悉，是每回朝臣犯了事，父皇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一眼，随后便是雷霆之怒，轻则贬官免职，重则抄家入狱。
“够了！”圣上厉喝了一声，抬眼望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永恩侯，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始终不发一言的镇国公，为公平公正起见，着令督察司调查，镇国公同样闭门思过，待查清后定夺。
想到昨夜沈淮序唤了他一声父皇，他激动得很晚才睡下。他的身子撑不住多少时日了，他想为这个小儿子清扫一下朝堂，让他今后的路再顺一点，就算弥补他这么多年的缺憾吧。
“住口！”圣上大怒，“来人，二皇子殿前无状，拉下去。”
圣上抬眸看了他一眼，二皇子一下怔住了。
沈淮序忽略掉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声，走到了石阶旁，站在了二皇子跪着的左侧。
可偏偏小丫头对他甚是亲近，亲手做了点心吃食送去书房，还会自己学着酿酒讨好他，会甜甜地唤他一声舅舅，还会给他做鞋袜……
四皇子一愣，他刚刚是讨好沈淮序了吗？长幼有序，他不是应该是四哥吗？怎么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小的呢！
四皇子偷偷看了一眼左侧的沈淮序，却见沈淮序也朝他望了过来。
朝堂上顿时嗡地一声，朝臣们霎时小声议论起来。
他大哥是嫡子，可惜是个瘸子，太子之位肯定不是他，那他就占了一个长子的位份，没有道理越过他去，立个小儿子为太子，况且还是个私生子！
若想无病无灾，就得移宫而居，瞒过上苍与黎民百姓，待他安稳度过，一切便能化解。
他那时候还不以为意，父皇身子不行的话，按照祖宗礼法，太子之位有嫡子当立嫡子，如无嫡子当立长子。
二皇子顿时气急，他似乎又搞砸了。
云太傅这时候立刻起身出列，拱着手道：“圣上说的是，天下哪有不在乎儿子安危的父亲呢！依臣之间，将此事泄露的人最可恨，距除夕还有月余，想来圣上马上就能享天伦之乐了，臣恭喜圣上。”
等沈淮序站定，圣上轻咳了一声，大殿上立刻恢复了安静。
“父皇！”二皇子不甘心地叫了一声。
这沈淮序的气场太强了，以后还是少正面和他冲突才对。
二皇子越想越生气，本想着趁着父皇还没有挑明沈淮序的身份，他先来个釜底抽薪，没想到搞砸了，还将沈淮序顺利地推到了他左侧！
直到她六岁那年回府，也就远远看了一眼，不敢靠近，怕自己的心不坚定，怕误了圣上的大事。
可他是怎么对她的？哎，终究是自己亏欠了她！
只有二皇子仍旧跪着，不肯低头。
在大雍，站位或者座位，以左为尊。叫他如何不气，偏这话还是他挑起来的！
昨夜母妃将他悄悄唤到碧华宫，偷偷说父皇身子有恙，要抓紧时间筹谋。
猝不及防间，四皇子慌忙牵起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沈淮序忍着笑，冲他淡淡地点了下头。
二皇子忽然脊背发凉，他从未想过有一日，父皇会拿这个眼神看他！
三个月前，了尘大师回了普宁寺，再次批命，言明到了除夕日，就能渡过此劫。
圣上赞许地看了一眼云太傅，龙颜大悦。
“那还有假？说不定圣上早就知道了身份！”
刚刚父皇那一眼，不像看儿子的眼光，而像是看朝臣的眼光。
朕也是一个父亲，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安稳度过一生……”
满朝文武的目光从二皇子的身上，转向了队伍最末端的沈淮序，仿佛期盼着什么一样。
“恭喜圣上！”朝臣们一起喊道，拍马屁还得是老狐狸云太傅啊，让他抢了个先，其他人也就跟着一起恭喜了。
镇国公谢恩，退回到队伍当中，看来那个梦境也不全是真的，他这次没有进大狱！
“小五都叫了，肯定是皇子无疑了。”
殿外唰唰地进来了一队羽林卫，带头的居然是张统领，他
被沈淮序骑到头顶上，叫他怎么甘心？他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