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被盯得有些懵。
零散几个美术生，每个班都捂得跟眼珠子似的，概不外借。
陆昭抱着书快步往教室外走。
陆昭心想这是什么回答。
却没拍到他握紧笔杆的手指，也没拍到……那些藏在黑眸下的悸动。
赵融坐在梯子上，有些高。
这摞书是语文老师安排的课外阅读《呼啸山庄》。
到了吃中饭的时间。
但这次站远了点。
照片拍到了少年望过来的眸。
他神色平静，似乎在仔细分辨。
他记得自己拍下这张照片的场景。
他匆忙又翻了几本，看到记号 ，再次拿着书凑到黑板前。
课间去画，午休去画，周末晚上也一直画到宿舍熄灯。
下一瞬，坐在梯子上的人已经收回了目光，嗓音平淡的解释：“天热，颜料干了还要重新调。”
嗅着清凉，偏偏又有些灼人。
他都走出了教室，又回头望了一眼。
陆昭偷偷看了眼椅子上睡着的人，把照片再次夹进了剧本里。
“哦。”陆昭忙抓着书退后两步。
怕影响学生用餐，剧组的人没去食堂吃，派人打了盒饭拎着回来。
他一本本翻着，遇到有特殊的记号，就拿着书凑到黑板前。
行，会画画的人是老大。
自己的书也能忘……
晚上回家要藏好。
“你书上做记号了没？”他问。
“等会。”赵融说。
一坐下
“咔嚓”。
有天陆昭捧着一摞书去了教室，惊讶的发现，黑板上被画了半幅清明上河图，还用了彩色颜料。
只有赵融雷打不动的去画黑板报。
赵融垂着眸，目光落在书页上。
陆昭把手上那摞书放在桌子上。
好像挺奇怪的。
一开始陆昭想法很多，一个个往外冒，但三天后就腻了，跑着忙其他的事。
小县城的学校里，学美术的人很少。
陆昭和胡广合计着，一定要把隔壁班那几个孙子给比下去。
后来陆昭看到这人随手画的流浪猫，心说如果这都叫不算会，那整个学校恐怕没人会了。
陆昭费劲举着书递过去。
陆昭忽而合上书本。
“融哥，这是不是你画的？”
陆昭看不懂画，只觉得真他妈好看。
足足分辨了两三分钟，他才哑声道：“不是。”
等退到桌边，才在t恤上蹭了下手心的湿意。
陆昭盯着这张照片。
直到现在，陆昭还记得赵融的回答是：“不算会。”
梯子上的少年弯下腰靠近，衣服上清新的洗涤剂味道一下涌过来，混杂着少年自身的冷感，像夏日里的凉风。
赵融还在认真写着东西，过了一会儿才回：“忘了。”
陆昭莫名有些不自在，催促：“融哥你快点找，我书发完了还要和胡广他们打球。”
陆昭怕他摔下来，又默默往那边挪了些。
“这才几天，你画那么多了？”陆昭竖了个大拇指。
教室里很静，只有他们两个人。
赵融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其实他不怎么急，也没和胡广他们约好，但他有些待不住，总有些坐立难安。
大片的夕阳涌进来，洒在黑板前的少年校服上、头发上。
“这些是没名字的，咱们两班混在一起，这里面应该有你的，你不找一下？”陆昭说。
浑身冷淡的人，却像是即将暖化在夕阳里。
不然……被发现偷偷存着别人的照片。
“那我帮你找。”陆昭坐到桌子上，一本本翻着剩下的书。
可拍就拍了……怎么还特地洗了出来。
陆昭叫了一声：“融哥！”
梯子上的人又弯腰往下看。
“算了。”他摩挲着书脊，转头抱起那摞书，“我……先把别人的发下去，剩的那本肯定是你的。”
陆昭没叫程冕，走到外面的小桌旁吃东西。
阶梯教室很大，陆昭百无聊赖地溜达了一会儿。
再后来，这活就落到了赵融手上。
陆昭头疼了很久，有天去二班找胡广，心血来潮问了赵融一句：“融哥，你会吗？”
时光便定格在那一刻。
但看起来太上头，很多人在别的课上偷偷看，结果数学老师大发雷霆，全收了上去，现在才发下来。
再一次离的很近，呼吸都打在一起。
拿着调色盘的人忽而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儿。
“哦。”陆昭挠了挠脸颊。
待黑板前的人转头，他拿着手机，快速按下了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