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冕侧头，黑眸看向陆昭。
以程冕的身份，问出这种话，几乎有些卑微。
光线昏暗。
包厢里也是一静。
陆昭轻轻吸了口气，将心底那点莫名的犹豫压下去。
一路无话。
来电人是姚力江。
从综艺开始，逐渐越线的关系被无情挑开。
青年很乖，抬手去解领口的扣子。
仿佛透着股……不欢迎。
又沉默了两秒，程冕轻声问：“为什么生气？”
“我们就不打扰了。”陆昭冷不丁道。
陆昭斜倚在自己那侧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飘过的雪花。
细碎的雪花飘下来，刚沾到车窗，便融化成水滴，消失无踪。
青年把领子扣好，眉眼低垂，轻声道：“先生说，不可以在别人面前这样做。”
“嗨，还要你介绍？”胡广伸手去揽陆昭的肩膀。
他继续往楼上走，却被拉住了手腕。
又过了半晌，程冕开口：“家。”
除了这件恶劣的囚禁案，警方同样在追查这位先生的失踪案。
护工提醒他：“脱掉外套做检查。”
程冕垂眸看了眼他的手。
但阴阴沉沉地，看得人心情压抑。
第29章 父母
一部短片在各大网络平台火了起来。
程冕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程冕刚过来，陆昭冷不丁就要走。
检查室里，脸色苍白，肢体瘦弱的青年在仪器旁站着。
一场堪称凄惨的囚禁被警方捅破。
手机落到了程冕手里，姚力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可惜即使脱离了魔窟，青年依旧没能回归正常生活。
阳台上那盆花，已经彻底干涸，像一根枯枝，徒劳插在花泥里。
程冕重复：“见到我为什么会生气？”
打开公寓的房门，陆昭脱了鞋，外套都没脱，就往里面走。
匆忙间手指接连划过接听键和免提。
“程总，是回家还是先送您去公司？”司机在前面问。
程冕一愣，手微松了松。
在场一片哗然。
“为什么要找过来？”他道，“我们说好的。”
等回了市里，天已经亮了。
开篇悬疑色彩拉满，一个男人失踪，警方到男人家里查看，发现了一个被改造的地下室。从地下室里救出一个漂亮青年。
他伸手拿起一旁的外套，朝胡广和桌边其他人笑笑：“一不留神都那么晚了，大家接着玩，我先回了。”
陆昭转头看了一眼，拿起手机抛向程冕：“出去接你的电话，谈你的生意。”
在他的世界里，那位已经失踪的先生，始终跟在他身边，注视着他。
青年似乎被关了很多年，精神失常，完全与社会脱节。
“我们说好不干涉对方的生活。”陆昭挣开手，眼睛看着地毯上的花纹，“就像我没问过，也没插手过你生意上的事，更不会管你和谁做生意。你凭什么过问我？”
后座两人都没说话。
陆昭没有看他。
沉默在车里蔓延了好大一会儿。
男人黑眸看着他，犹豫了一下，问：“你们的饭局，我不可以……参与吗？”
他和程冕的关系，他最清楚不过了。
胡广硬是没揽过去，手尴尬地在半空中摆了摆：“这不都是……”同学嘛。
时长只有十几分钟。
短片名叫《先生》，最开始只是在某影视学院的论坛里传播。
程冕查到他吃饭的烧烤店和包厢，亲自找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其他醉醺醺的人也看了过来，气氛有些尴尬。
室内静悄悄的。
陆昭和程冕都坐在后座。
程冕正襟危坐，手指转着左手手腕的腕表。
“程总，我同意您的条件，姚家属于陆昭的股份，一分都不会少。”
他想着怎么打招呼：“那个程……总，进来喝两杯？真是……”
“我没生气。”陆昭声音很低，“我去洗个澡。”
进了公寓，刚好赶上上班时间。
程冕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打破了沉静。
他手指解了一颗陡然停住，看向一旁的空气。
“68号？”护工提醒。
陆昭下意识挣了一下，转头去看程冕。
说着不等胡广回应，他后退了几步，带着程冕出了门。
屋内一静。
胡广一句“好久不见”噎进了胃里。
回程的车上。
“啪”的一下，包厢的门关上，一下隔绝了所有的热闹。
陆昭停下脚步，转身朝他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