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辛苦了,你看看。”萧元河漏出白皙脖颈,上面有两道深深的勒痕,“我是把你绑在身上跑了三?天三?夜的路。”
“主子,出事了!”萧保宁匆匆跑来,“京城所有城门都封死,连水路都进不去。这些人是昨天逃出来的,现在不知道城中情况。”
“很怕,怕你一睡不醒。你这是什么毛病?刚治好一个又来一个。”
“不是一夜?”
“是啊,为什么呢?就算是快马,从?清河到京城也要半个月呢!”她?一骨碌翻身坐起?,从?车窗探头。
“码头怎么这么多人?”而且还?大包小包的拥上船。
卫娴看向?萧元河,这和预料的完全不同,只有大敌来袭才会关?闭城门,没道理自己封死。
“快逃,城里到处是疯人病!”
萧元河没好气地摁住她?的额头,“你是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竟然睡这么沉,叫都叫不醒,要不是你还?有出的气,我都把你扔了。”
“这个?”萧元河将?之前隐崖的主人令取出来,红木令牌在昏黄的烛光下现出精巧的花纹,上面那个隐字若隐若现。
卫娴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马车里,马车速度不快,慢悠悠的,初夏的温柔阳光从?窗花洒进来,令人懒洋洋的,嘚嘚的马蹄声传进来,还?有悦耳的鸟鸣。
他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唇色浅淡,像是大病初愈似的,气息也不如以前强。
“所有的药方?都是来自西狄,这也是为什么西狄必须灭国的原因,他们的秘药让人防不胜防。”萧元河取出地图,在上面点出几个地方?,“现在,所有野心勃勃的人都进了陛下的圈套。”
与其一个一个找麻烦,不如一次解决,何御舟佩服皇帝的勇气,十分认真地看着图上标注着自己名字的地方?,“这些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以暂时整兵待战为名把兵力分到北边几个关?卡,阻住他们南下的脚步,西边暂时安全,武威王在京城控制了南门,你们回京之后?从?南门入京,城外码头运河船上有五千兵力。”
“我一直没想明?白普通的药为什么会让人发狂,原来花家人下的毒只是引子。”萧元河合上书卷,叹了口气,方?太医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你会不会觉得麻烦想扔掉?”
“我们抄了近道,而且,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萧元河递给她?一张拧好的巾帕。
“花言巧语。”萧元河不信,“到了京城一定要让方?神?医再看看。”
这种毒药分三?次下毒,由不同的人去做,毒粽子是景和八年端午前下的,效果只是让身体容易疲劳,并?不致命,按照手?札所记,是因为争宠,魏淑妃和当时的宋贵妃都有这个毒的解药,只要常去她?们宫中,时日久了就会改变人的心志,令其沉迷声色,当时献上毒粽子的是白家的棋子,以薜家的名义送的,所以皇帝把粽子给了太子。
“一旦城中生乱,他们比信鸽有用。”
萧元河抓住一个跑得飞快的年轻汉子,“城里发生什么事了?”
当时叫不醒她?的恐惧感深深埋在他心里,总担心她?醒不过来,迫不得已之下才挺而走?险,直抄近道,着急入京。同时很庆幸因她?乖乖睡着才没有看到那些险地,稍一不慎就会从?悬崖上摔个粉身碎骨,或是在河底喂鱼。
要不然怎么会走?那么危险的路。
那场景亲眼看到都不相信是真的有那么歹毒的药,东宫上下血流成河。
起?身推开?车窗,外面一片绿意,农田里到处都是忙碌的农人。
第二次是景和九年春节的时候,白家知道是太子中了毒之后?当即改变计划,站到了魏家的阵营,把药又再一次改进,这些都是方?太医私底下调查得知。
他抬头望了望萧元河,“殿下还?记得我给你的令牌吗?”
卫娴脸颊蹭着他的脖颈,“我跟你说,其实我只是很久没睡好所以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
卫娴贴过去,轻轻抚摸那些深深的勒痕,小声问:“你当时是不是害怕了?”
“是不是觉得奇怪,一夜之间从?清河到了京畿之地?”旁边有一道声音低笑。
“你睡了三?天三?夜。”
“你才不会扔了我呢!”卫娴凑过去讨好,“王爷辛苦啦。”
“公子说那个下毒的人很高明?,目标其实不是太子,而是陛下,但?是阴差阳错之下太子吃了陛下赏赐的粽子才中的牵引之毒,后?来他们改变了主意。”何御舟也十分惋惜。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这么能睡,或许是之前大半个月没睡过一个好觉,突然到了一处舒服的地方?就忍不住睡死过去,还?好没耽误事。
卫娴说不动他,只好随便他了。因为她?突然睡死,倒是加快了他们回京的脚步,本来按计划他们还?没那么快到京城,这时候看到运河码头,她?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像是离京好几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