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传……”李总助欲言又止, “我让医生过来，帮您处理一下伤口？”
“当真。”他起身要走，“您挑完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周聿白叼着烟冷笑了声。
“不用。”周聿白把细长香烟摁进烟灰缸，淡声道, “今晚的应酬应该会热闹, 多安排两个能说话的人一起过去。”
有人路过一声咳嗽。
“聿白，你这话当真？”
顶楼董事长的办公室。
梁凤鸣沉吟：“我知道你俩也许没什么，但以前毕竟也在一起过一段时间……聿白，这两年你先是拒绝了绾绾，后面又接触了那么多女孩子，难道就没一个合适的？你年纪也不小了，爷爷奶奶年事已高，是不是好好考虑考虑……”
捎一程也无妨。
刚毕业的年轻姑娘，举止还有些拘谨，大眼睛长睫毛，笑起来甜丝丝的。
周聿白供认不讳，捏着酒杯轻描淡写说是。
但那又何必，还要费唇舌跟她说话，有的没的聊些浪费时间的话题，再继续往后，想想也知道会有什么事。
大家听他语气里那抹冷寂，搞不好是在女人面前吃瘪，感慨年轻轻轻的周总也会栽在女人身上，又羡慕年轻人的风流大胆，一时饭桌上热闹融洽至极。
晚上有商务应酬, 他也丝毫不避讳顶着这张脸出席。
八成是女人搞得。
这种事情，他做过一遍，就懒得再来一次。
他偶尔会在书房里坐一会，再回到卧室躺一会。
问能不能捎她一程。
“没有。”
“我当然是最中意绾绾，其他也有觉得合适的，只是看你喜欢。”
周聿白转身就走。
他说是被碎玻璃杯不小心割伤。
酒席上喝了几杯，合作伙伴也脱了那层凛然严肃的派头，笑哈哈问起他嘴上的伤。
周聿白沉默望着窗外，下意识将那支洁白的烟卷揉了很久，揉到烟叶破碎，指尖沾满烟草气味，方才平静道：“这么多莺莺燕燕，我自己挑不出来，您眼光毒辣，觉得哪个好就哪个吧，您看着安排，我都听您的。”
偏淡的唇色，下面唇瓣的唇尖上有块暗红色的伤痂。
房子依旧冷清。
大家做鸟雀散。
第二天去香蜜湖吃饭。
本来要回公司加班。
这冷清持续的时间太长，就有些令人憎恨的厌恶感。
男人顶着一张翩然俊逸的脸，轮廓利落，漆黑的瞳仁沉寂冷清, 高挺的鼻梁在明光下划开利落的阴影, 薄唇直抿。
“妈总觉得你不对劲。”梁凤鸣拍拍他的肩膀，“你和以前不太一样，经常坐在窗边发呆。”
这种话题总是能引起人的谈兴。
家？
他要走，这姑娘也跟着他起身，娇娇怯怯喊他周总。
走出大厅时，楼下的公寓管家笑着起身说，欢迎您下次归家。
众人起哄：“什么样的姑娘啊？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床上有过夜的痕迹——
“那天晚宴遇见钟意，你后来跑哪儿去了？电话一直没接。”
“聿白，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身边也坐着个漂亮女生——刚才聊天时大家起哄塞到他身边来的。
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伤, 毫无影响。
他修长手指揉捏着一支烟，长睫掩住寂寥：“您觉得哪个适合我？”
周聿白神色平和地翻着送进来的签字文件，指尖倒是夹着根烟, 但从点烟开始就没有抽过一口，只是任由它静静地燃烧。
他喝一口酒，无所谓笑笑：“还算漂亮吧。”
结果临时起意，周聿白又去了那套空置的大平层。
“是。”
伤口醒目，又给他添了几分冷峻。
他淡声道：“没去哪。”
周聿白这才拿正眼看她。
周聿白坐在床尾抽了根烟，最后拎着西装外套往外走。
“肯定不是叶小姐, 就是不知道是哪家？之前不是传……”
前董事长喜爱的中式风格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白灰和几何轮廓的极致线条，凸显着冷静干练的简洁镇定。
酒桌上一张张喝得面红耳赤的面孔，七嘴八舌聊起男男女女的话题。
李总助拉开抽屉七八次, 最后终于决定递个隐形创可贴进去。
周聿白神志微醺，意识却格外清明。
待会还有高层会议要开, 这样似乎不太……嗯……
他睃一眼李总助手中的东西：“不必了。”
拨
“没和钟意在一起？”
只是偶尔牵动嘴唇时会带起一点可忽略的刺痛。
“妈——”
梁凤鸣看见周聿白嘴唇的伤口，也是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