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看向林循，目光带些询问。
“什么劳烦，是沈先生照顾我生意。”
有着青原人高耸的面颊和鼻梁, 面容爽朗。
张叔有点惊讶，“上次我还问过您，您连女朋友都没有。看来是新婚？那是来这里度蜜月？我看电视里，度蜜月不都去什么马尔代夫吗，怎么来青原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透进窗子的空气很冷，也渐渐地越来越稀薄。
公路建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之间。
“算是旅游吧，”沈郁淡淡地笑，给林循介绍，“这是张叔，之前我们过来录《森林寓言》期间几个月，就是劳烦他接送。”
给她点了杯热巧克力。
热乎乎甜滋滋的一杯捧在手里，林循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沈郁口述着指引她，找到了航站楼t1出口的那家星巴克。
省会机场不大, 不是每辆飞机都能停泊在航站楼边。
他一边说，一边带两人去地下车库。
显然是曾经体验过。
沈郁倒是没拒绝，利索地接过，和水吞下。
他似乎很喜欢这里，耐心都好了不少，人也没有平时那么生人勿近。
林循点点头，她是有点晕车的。
“从这里开到祁南县，得六个多小时，可能得下午四点才到……你们晕车吗？”
沈郁虽看不到，却也心领神会，搂了搂她的肩头，说道：“这是我太太。”
天很高，云亦很高。
还是整个青原最贫困的地方。
张叔闻声又惊讶地看了眼林循，长得白白净净、漂亮出挑，半点看不出是山区姑娘。
两个人都没什么行李，张叔想要帮忙的心思落了空，无措地搓搓双手，给他们拉开商务车的车门。
她眨巴着眼看他，才发觉他对这里，竟然比她还要熟悉。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张叔笑着摆手，咧了咧嘴。
“你是不是问过我, 我去南漓找你那次，是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坐飞机出远门？”
一路上亲热地问她什么时候离开的青原，家里还有哪些亲戚，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沈郁见林循有些疲惫，便主动接过话茬，与他攀谈起来。
直到林循笑着用有些生疏的青原话跟他聊了几句家常，他脸上表情瞬间从客套变得熟稔了许多。
车子逐渐驶进了山区。
待上了车，张叔嘴就更没停了。
第73章
沈郁又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张叔递给她两颗晕车药，又看向沈郁，笑道：“沈先生也吃一颗吧，出了机场往山区开，公路可跟你们南方不一样哟，弯来弯去起伏很大。”
人们默不作声地坐着，没人说话，省得一张口就咽了一嘴风沙。
“噢，是您太太。”
林循不禁紧了紧羽绒服外裹着的围巾，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青原人, 可离开太多年，她竟然有些不适应了。
甚至还跟司机大叔开了几个玩笑。
比如上一次，她毕业后，灰溜溜地回到这里。
沈郁牵着她, 跟着她的步伐往到达口走去，一边跟她说：“其实不是, 我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是二十岁那年, 来了青原。就在刚刚那家星巴克, 我遇到了杨导……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我太太就是青原祁南县人，我们只是回她的家乡。”
她又转头去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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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客车车窗玻璃总是漏风，引擎也不怎么好使，一路上好像随时会散架。
她拎着小小的箱子跟一个带着孙子的老太太一起挤在引擎盖上，那小孩儿睡着后的口水，流了她一胳膊。
途中林循短暂地靠着沈郁打了几个盹，大多数时候贪婪地睁着眼，看着与记忆里一样的景色。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山顶是白茫茫、终年不化的雪。
林循靠在座椅靠背上，静静地看他。
飞机抵达青原省会机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来接机的是方忖安排的人, 省城当地的司机，一个脸上有两驼高原红的中年男人。
那时候天好像总是灰的，蒙着公路上漫天的沙尘。
他见到沈郁, 熟稔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沈先生, 又过来了？这次是公务还是旅游？”
他们离开得很匆忙, 连行李都没来得及准备。
林循站在机舱口，满眼恍惚地打量着眼前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有些迟钝地跟着沈郁下了飞机。
直到了车库里才停下。
不同的是，曾经多次往返这个地方，她从来没有欣赏沿途风景的心情。
摆渡车接上他们，跑了几分钟，属于西北大地粗犷的晨风刮着她的脸颊，很快便在皮肤上留下红红的痕迹。
◎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