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悠不想管他。
可能是因为醉了酒，眼里蒙了层水汪汪的雾气。
向悠将手机倒扣在桌上，睨了他一眼：“我不是刚来就说了吗，我自己买的。”
孟鸥盯着她手里的花看，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向悠尝试着拍拍他的脸，没反应。
看他这副神志没有完全清醒的样子，确实不像在骗人。
也没法直视那因酒醉而泛红的双眼——
但她好像没法狠心推开揪着她袖口的这只手。
第24章 番外2
“……”向悠深吸一口气，“真的。”
这下怎么办好。
像是忧心他会抢走似的，向悠将花抱紧了些。
将将迈出一步，袖口忽然被人抓住。
“假的。”向悠半是赌气地打断了他，“是别人买的，好了吧。”
理智在心底告诉她，她应该离开。
“你刚刚不会是……装睡吧？”向悠抛出了一个虽然大胆，但不无可能的猜想。
他无奈地舒了一口气：“没。”
他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疲惫，双眼微眯，似乎在努力对焦。
孟鸥像小孩子似的，用三根手指捏着她的袖口。
浓郁的红酒味，像是碾了一地的烂葡萄。
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她也没法把人扛走呀。
“唔！”她吓得整个人往后仰去。
可怜出自这只大手，让这个动作看起来有几分局促。
这是个什么问题，向悠瞥他：“那你怎么办？”
向悠好像没法置之不理。
收回手后，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稍稍坐直了几分。
“花是谁买的？”孟鸥给了个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依然是醉得稀里糊涂的样，不过人还算平静，神志也没有完全迷糊。
“你醒了？”向悠问了句废话。
孟鸥“哦”了一声，有些难受地揉揉太阳穴：“你怎么还没回去。”
孟鸥报了个小区，语音含混到向悠让他重复了三遍。
就算是在路边看到了醉到不省人事的陌生人，她也会想着多少帮把手。
他只是眯眼在桌上摸索，一把抓住了向悠的手机。
偏偏他醉眼朦胧，手机屏幕都看不清。
“向悠。”他说着，还扥了下她的袖口，“你管我一下呗。”！
而后，她站起身来。
不是那种语气强烈的反问，反倒像个没安全感的小孩，在小心翼翼地确认什么。
孟鸥突然不说话了。
第三遍后他拿出手机：“我自己来。”
距离两三米的时候，便能闻到他身上的一阵酒味。
她对孟鸥已经仁至义尽。
蒙了层水雾，看起来颇为可怜。
孟鸥侧过身子，仰头望向她。
向悠又开始怨起刘鹏来，就算给她设套，好歹也考虑下实际情况啊。
向悠“哦”了一声，再次拿起放在旁边椅子上的花和包。
向悠还想说些什么，身边的人又道：“几点了？”
向悠叹了口气，无奈地再度扭头看去时，突然对上了一双眼。
她又打量了一转孟鸥。
孟鸥眨眨眼：“真的？”
“我……”尾音拖长变成了叹息，“不知道。”
向悠拿出电话，愤愤给刘鹏拨去。
“真的。”向悠道。
他烦躁地将手机丢到桌上：“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嗯。”他的声音哑得吓人。
向悠停住脚步，面露不解。
孟鸥翻过手掌，盯着自己空空的手心看了两秒
一边恨，一边还是走上前。
“这是我的。”向悠拍他的手，夺回了自己的手机。
孟鸥睡得很熟，以至于向悠坐在了他身边，他都没察觉。
向悠是不想管他，留下来只是出于一点多余的善心。
她按亮手机：“快十点了。”
“真的是你自己……”
孟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待她稳住身体后，便收回了手。
“你住哪，我把你送上出租吧。”向悠道。
刚刚一遍遍询问真假，得到了这个答案后，却没再问买花的人是谁。
她有些恨自己的心软。
忙音响了一串，最后自动挂断了。大抵周围人太吵，他没听见。
孟鸥垂下眼大抵是在思考，末了艰难地又望向她：“真的？”
“那你认真说一遍，你到底住哪。”向悠坐回原位，重又拿出手机。
刚刚让她不要管的是他，现在让她管的也是他。
孟鸥缓缓扭头看向她，牵动着嘴角似乎是想笑一笑，可惜以失败告终。
这个人怎么总是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