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倒是知道享受。”这话并没有恶意。
“南瓜小米粥和鸡蛋。”
沈空青见他好端端的摇起头来，问道：“怎么了？”
沈听舟拿着梳子屁颠屁颠又去浴室。
而冬儿每月都要去几方店铺巡视，通常是八到十天，归期不定。
刚开始那会沈空青就带着粥粥跟他四处跑，今年几方生意都稳定了，沈空青每个月的月初都会带粥粥回村里小住几日。
“等过了年就不许挑食，不爱吃可以少吃，但是不能不吃。”
“阿爹，早上吃什么？”他一边说一边爬上凳子。
沈听舟照例先喝一口温热的白水，然后才抓起沈空青剥干净、放在瓷碗里的鸡蛋吃。
“玩累了就让他在那睡一觉再回来。”
他还是那样听话，哪怕性子越长大越像冬儿，可却懂事的从不让沈空青操心。
阿爹为了照顾他，许多东西都按照他的身量做了一个，比如挂放他小竹杯和手巾的架子，就在他手能够到的地方。
沈空青笑笑，与人告别，牵着粥粥继续往藕田去。
三岁半的粥粥长得却不矮，他刚生下来那会就手长脚长，加上沈家喂养的好，他瞧着有四岁多的身量。
“我要吃蛋白，蛋黄你吃。”小家伙口齿伶俐，提起要求来一点都不含糊。
“我也想。”要说有钱有有钱的烦恼，随着粥粥年纪渐长，他也没办法一直带着粥粥跟着冬儿奔波，是以叶石英辞了酒楼的那份工，美其名曰是同哥儿去做事，其实是代替沈空青护着他。
一碗金黄色的南瓜小米粥熬的浓稠软糯，沈空青起来那会就先盛出两碗放凉。
有不解的就问：“还带着席子作甚？”
要是沈空青跟着去，怕是半个月都不能回屏东县。
这点也随冬儿，不爱吃蛋黄，沈空青剥了一个鸡蛋，把蛋白放他碗里，蛋黄自己吃了。
沈听舟眼神骤然亮了起来：“好，我要阿父陪我在凉亭睡觉觉。”
毕竟南山村才是根，可不能忘了自己的来处。
糕点铺经过一年的摸索之后，再不用沈空青帮手，而冬儿生意也越做越大，这两年他把生意做到了隔壁县甚至府城，也更忙碌了。
沈听舟觉得他和阿爹好可怜，阿父最爱的是挣钱，其次才是阿爹，至于他沈听舟摇摇头。
这绝不是三岁小孩能说出口的话，沈空青心下了然：“谁教你说的？”
小家伙被教导的好，懂礼仪。
沈空青给他梳整齐了：“好了。”
“好嘛。”
沈听舟吃完一个鸡蛋，仰着脸说：“阿爹，钱是挣不完的，阿父应该多陪陪我和你才是。”
“谢谢阿爹。”
一双眼睛水灵明亮，皮肤白嫩，穿着一身挼蓝色圆领袍，仿佛年画娃娃般。
这老爷子沈空青明白他会这么教粥粥的意思，只是许多事没法在孩子面前说：“鸡蛋可还要？”
吃了早食，沈空青把碗洗干净晾着，擦干净手，去拿粥粥靠在墙壁上的竹席。
沈听舟长到三岁半，褪去了小时候的婴儿脸，但依旧圆润可爱，眉眼肖像叶天冬。
他肯定是没这么早起来，虽说粥粥是他在照顾，可大多数时候粥粥都跟着他睡懒觉，所以粥是老爷子起来熬的。
沈听舟把梳子放回架子上，又跑回厨房。
然后一手竹席一手牵着粥粥出门。
春去秋来，时间流逝，村里有老者离去，也有人变成老者，周而复始。
洗完脸把手巾搭在脸盆边上，拿了梳子去让沈空青给他梳头。
“想。”沈听舟点头，脑后的小揪揪跟着他一晃一晃。
沈空青问他：“想你阿父了？”
沈听舟可喜欢这条手巾，因为他属兔。
小家伙越长大越像他的阿父，爱美。
“把粥吃完，一会我带你去。”
沈空青牵着他出门去，相熟的老翁妇孺碰上父子俩，都会停下脚步与他们说话。
所以能坐上厨房吃饭用的四方桌。
加上叶石英懂算账，上阵父子兵，事情也能更快解决。
沈空青坐在小凳子上，把他睡乱的发揪重新梳好。
吃着还奶声问：“阿爹，阿父几时回来？”
年后，沈空青与叶天冬带
沈空青与人笑道：“孩子喜欢看荷花，正好赶上日子，便带他去看看。”
还学了他阿父的一口调调。
沈空青把梳子还给他：“放好。”
他就知道沈听舟低下头，嘴巴含着盛着南瓜小米粥的碗沿，小声道：“太爷爷。”
沈听舟不过三岁半，头发还没办法绑成总角，他一个垂髫孩童，只能在脑后绑一个小揪揪，剩下的碎发自然垂落。
沈空青无奈叹口气：“你阿父过几日就回来，我们在家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