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吃的东西,都是些人类的残肢、内脏甚至是活人;喝着一些混杂了红白色的不明液体。
「这到底发生什么?」
回想起高中的时候,我第一次进入那个噩梦,也就是那个下午,我在沙发睡着了之后。我清晰记得,当时我连续发了三个噩梦,直到被母亲摇醒。其实那时醒来后,我就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我的身体,是它将我带入噩梦,作弄着我。我甚至因此而变得失魂丧魄,幸好我爸妈两人反应迅速,即在当天带我去收惊。
被椅子砸中的芭比娃娃,面目变得凹陷不平,原来这些怪东西是这么脆弱的?我开始明白到恐惧只是来自武力不足——当然,还有胆量。
不知何时,我身处在一间餐厅里。我知道我发梦了。我视察四周,这里无论是环境和色调,都跟现实没有任何差异,不再灰暗、不再模糊,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
一阵晕眩涌上我的大脑,我突然出现一脚踩空的感觉,随即眼前一黑。
已经快要抓狂的我,拿起檯上的玻璃杯以及西餐刀,打算跟它们拼命了。
我听到它们的对话,是完全不知明的混乱语言,听得我都快精神错乱了。
我硬着头皮仔细打量她一下。她身材瘦削,四肢瘦得和树枝一样,脸部却是肥大肿胀而且长满一粒粒「芝麻」(那是什么玩意?!),很令人恶心。
两年过去,升上大学的我,已经搬到去另一个地方暂住。
一个芭比娃娃正在兇残地撕咬着一个小孩,血液四溅。小孩哇哇大哭一会,就没了意识。
过去的恐怖回忆又被勾起,那种恐惧到崩溃的感觉,再一次游走到我的每根神经。此时,我注意到一个身型高大的女僕正在朝我走过来。
不过我接下来就要面对另一个难题;因为餐厅里的所有假人、人偶之类的鬼东西已经直立身体,它们是一瞬间同步站了起来,全都狠狠瞪着我看。有些怪物看起来至少有三四米高。
不过即使不一样的色调与地方,情景与感觉却依然似曾相识。
终于我从噩梦中醒来,但因恐惧感还没有散去,我全身冒汗,不断的在深呼吸,心脏跳得飞快。
整间餐厅都充斥着各色各样的人形怪物,像是假人模特儿、和人一样高的芭比娃娃、长相怪异的人形物体。它们有男有女,多数是女性形象;它们在吃东西、聊天。说话的方式就像google翻译在唸字,而且都是在胡言乱语。身处其境,我终于理解什么是恐怖谷理论。
此时此刻,餐厅的所有怪物开始用机械人般的步伐,一步一步迈向我。
我只有合上眼睛,求神念佛,祈求这一切尽快完结。慢慢地,声音竟真的消失了。我傻傻地以为能靠自己逃出噩梦。
我在睡梦中,突然一道呈现蝴蝶形状的蓝色光茫朝我迎面而来,随即我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引力在牵引我。
「小姐,想吃点什么吗?小姐,想吃点什么吗?小姐,想吃点什么吗……」服务生不停的质问我,而且语速越来越快。
「黯这项措巾到家经长……」
「我笰黎你黔似……」
那一天,我喝了一整碗符水,收了一道护身符掛在身上。不久,我感受到身体的那一股力量渐渐消退,没有再发同类的噩梦。从此之后,我都建立了一个习惯——定期去寺庙拜拜,还不时求一些佛教的护身物佩戴……
「不,我一定要想办法离开!」也许恐惧的极点就是愤怒,本能的求生欲开始受到激发。我发誓一定要逃出这个噩梦!过去我能被动醒来,而且身体完好无缺,这说明梦始终是梦,只不过是非常真实的梦而已。
我早已遗忘那一股力量寄生于体内的感觉,那些噩梦的记忆亦像是石沉大海。然而就在这一晚,那一股力量又将我扯入噩梦的旋涡,而且它比以前强大了不少……
当我稍为冷静一点后,我才知道为什么能逃过一劫,原来是我的佛珠手鍊,它断了,珠子散落在各处。
光芒穿过它们的躯体,所有假人模特、人偶之类的怪物,转眼间化成了碎片。
椅子砸中了芭比娃娃的头部,它发出了不堪入耳的惨叫声,使我不得不捂着双耳。
「幸好椅子不是被固定的那种,不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武器可以用。」我深呼吸一口气,严阵以待。
我感受到一种巨大而又无形的压力,它们好像正在消耗我的力量,我身体传来一阵乏力感,四肢发软。我变得摇摇晃晃的,难以稳定身体。正当我担心又要体会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时,突然一阵金黄色的光芒照亮四方。
「你们这些怪物去死吧!」我鼓起勇气,立刻站起来大骂了一句,并且举起我原本坐着的椅子,朝那一个噬食小孩的芭比娃娃砸了过去。
然而我一张开眼睛,一如以往,这一招没有用。只是那一个猎奇的服务生离开了而已,周围还是那些怪物。
「小姐,想吃点什么吗?」这个女僕看起来至少有两米高,可她的声音就和小女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