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更大更尖利,里头还带了委屈意味,眸子水凌凌地瞪着他。
她牙齿上下打颤:你给我下药,还想把我冻死,太狠心了
嘉仪猛地抬起头,双眸通红地怒视他,也叫他的名字:陆骁!
嘉仪摇摇头,声音愈发委屈:我快要冷死了!
哪知到厢房里这反应仍不停,逼不得已闷哼出声,骤然听得陆骁唤她,吓得她从床上跌落下去。
他垂下眼,思索片刻便已下了决定,当即便掐着她的腰将她提了起来
实在忍不住,她呜呜咽咽地哭出来:我冷!我冷死了大哥!
他脸色未变,又重新回到她被冻得发白的脸上,低声问:好些了么?
只听砰地一声,陆骁却是没了耐心,抬起脚便将门踹开,满身寒气地闯了进来。
嘉仪打了个寒颤,抖着唇要哭:你你欺人太甚
她眸里带着水光,可怜巴巴地向他乞求,刚才还叫他大名,这会儿便又叫上了大哥。
说罢,不等她反应,立时用一只手制住她的下颌,不许她再躲避,另一手探上她的额头,双眉紧紧地拧着。
他问她:怎样算不狠心?是为你解药,还是陪你一起泡着?
嘉仪咬牙,轻声唾骂,将脸埋在床褥里,不去理门外愈发大的敲门声。
林嘉仪。他声音冷凝,里头带着警告意味。
陆骁蹙着眉,温热的手捧住她的脸,逼近她,道:狠心?
她大病初愈,本就身子不好,这一遭冷水澡,更是将她三魂七魄都冻升了天。
她被男人丢进了浴桶里,那里头只有一半凉水,大约是以防参加宴席的客人要沐浴备在这里的。那里头的水冰凉凉的,将她从里到外浇了个透心凉,现下又是寒春,她险些要冻死。
陆骁却按住她的肩膀,任由她怎么扑腾也不许她起来,面色淡漠:不许起。
他眸色冷淡,掠过她清泠的脸,往下,望见纤细修长的颈上沾了许多水滴,再往下,衣裳因湿了水牢牢地贴在她身上,勾勒出隆起的峰峦。
陆骁的语气软下来,微微垂下头,道:让我瞧瞧你怎么了。
嘉仪惊呼一声,两只脚胡乱踹着他,呜咽吼他:你做什么!你个登徒子!不要脸!还给我下药呜啊!
他见她几乎是坐在地上,脸颊与颈脖通红,疾步走到她身边,蹲下去欲要抚她的额头,却被她甩手打开。
她虽发热,亦喘着气,但还未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只是不知药效何时起,若是厉害的媚药,届时便麻烦了。
她跪坐在床边的矮榻上,使劲拍了拍发热的脸,让自己清醒。
她现下算是明白了,莫非是陆骁逼着她见他,所以故意在她的吃食酒水里下了什么东西?!
嘉仪心里慌极了。方才在宴席上她便全身发麻、头晕目眩,又有苏禾不慎倒了杯酒在她衣衫上,便顺势叫表姐带人送她去厢房中换衣裳。
她实在冷,被冻得脑子都迷迷糊糊的,奇怪他又给自己下药又要费力帮她压下药效。
这是冷得开始说胡话了。
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