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不用怕,既然首告,这些事情肯定都要说清楚才行。
这话茬儿既然揭过去,黄青保自己当然都不会再提起来:“你们能这样说,本官心下很是欣慰。
许商君心思缜密。
确实是读书人的应该有的样子。
如今你们敢越级告状,一路告到金陵城来,所以临行之前你们夫子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们说清楚。
万一他是不可靠的,跟那些人是一伙儿的,那他们贸贸然将那位大人的名字说出来,非但不能告状成功,还会害了那位大人。
至于早上的事情——
一则是黄青保不知道到底可不可靠。
黄青保一见他们支支吾吾,这么半天都不肯说,犹豫的不得了,心里就全都明白了。
毕竟他们今天早上才刚刚在京兆府有过一场不愉快的经历。
其实这样的首告之人他也见过太多了。
而且他们自己只怕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被以为越级诬告的罪名而处以极刑。
京兆府底下的差役多,总有些胡作非为的,等到府尹大人病情好转回来主事,本官自然会把今天的事情详细告诉府尹大人,好好整顿京兆府衙的风气,也一定给你们一个公道。
已经拿在手上,本来是打算重重拍下去的。
他们心里当然是有顾虑的。
许商君他们几个就又面面相觑起来。
于是就顺着黄青保的话接下来:“不敢不敢,少尹大人这样说就实在太言重了,我们是受用不起的。”
他是为官的人,高高在上的,能这样子说话,已经特别难得了。
等到黄青保从外面回来,许商君他们几个人已经被差役带到了公堂上去。
眼下纵使有那位裴侍郎亲自送了他们到京兆府来,而且刚刚这位黄少尹与裴侍郎说话的时候态度似乎又是特别好的,但是许商君他们心下还是会怕。
许商君显得局促起来,颔首说是,声儿有些低沉:“原本应该重新写了状纸,再来投告,是学生们疏忽了,实在是太气不过,又心里着急,所以这才……”
黄青保一路从外面进门,背着手,大步流星的上了高台,在位置上落坐下去。
也怪不得能够金榜题名,高中在榜。
倒是谦虚客气。
黄青保眼底闪过赞许,对许商君显然特别满意。
他说完了,略略顿了一下,然后才又继续往下说:“所以许商君,这个消息你们最初是从你的夫子那里得来的,你们那位夫子姓甚名谁?
黄青保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今日·本官来得迟,早上叫你们受惊了,虽说是问桉情,但是你们是原告,也是受害人,所以也不用太过拘谨了。
送走了裴兆元,许商君他们几个人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许商君他们又都不是那种蹬鼻子上脸,不识好歹的人。
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
这怎么听着不像是要替他们查桉伸冤,反倒更像是要杀人灭口,销毁证据的呢?
状纸是没有再写的。
他总觉得事情古怪又蹊跷。
这很好。
那位吏部的大人又是谁,你们得告诉我,这事儿我才好去核实查证。”
又很明白事理,最能够讲得通道理,不会胡搅蛮缠,揪住不放。
还有裴侍郎之前说过,你们夫子从前是国子监中为官的,所以在京城里有些人脉关系,在吏部也还有旧友,这个消息恐怕也是吏部的同僚写信告诉你们夫子的。
他下意识摸上惊堂木。
谦谦君子,不外如是。
总是害怕,老觉得官官相护,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来了府衙,很难全身而退。
许商君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许商君壮着胆子,试探着问了一声:“大人?”
以民告官,
方才听裴侍郎说起来,你们的状纸是在今天早上的混乱当中弄丢了的?”
黄青保没让他把话说完,欸的一声:“本官说了,你们不用这样拘谨,更不必如此不自在的,毕竟这件桉子若然属实,你们是受害者,最是无辜的,所以不用这个样子的。”
今天刚进京兆府,什么细节都还没说清楚,一上来就问他们那位大人是谁。
可是目光触及到许商君他们几个,又想起来裴兆元先前说的那些话,手里的惊堂木就又放了回去。
二则这是最核心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