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简单的回复，可答桉中又似隐藏着深意。
沉约却是凛然。
那一刻的夜浮生，绝非青葱的少年，他的老成，让人叹为观止。
都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可如果核都不存，那全体是不是有崩溃瓦解的可能？
夜星沉嘴角有丝不易觉察的欣慰，他点点头，坐了下来。
这样的一个夜浮生，本不应被都子俊抓走戏弄的。
沉约看着夜浮生，如同看着个大彻大悟之人，微笑道，“令尊所行，亦是真行。”
夜浮生轻声道，“明年时，汴京城破后，道长虽无力回天，可有心补天，信守承诺完成浮生所托却遭受重创，坐化归天并无丝毫怨言，浮生念及此处，对道长真心钦佩。”
夜浮生再道，“道长言行合一，诚心改正，浮生对此极为……印象深刻，从道长身上，浮生终解父亲所说言行合一之理，既然如此，浮生不会再怪道长。”
夜星沉喃喃道，“这一次，我仍旧想让浮生决定。”
沉约心颤。
不然以张继先的修行，如今正当壮年，如何会这快坐化？
夜浮生默然片刻，“我醒了！”
“你醒了。”夜星沉只说了一句。
张继先怔了下。
夜浮生转望沉约，突然深施一礼。
沉约很是意外，一时间搞不懂夜浮生如何会对他这般客气。
夜浮生未看张继先，只是看着夜星沉。
夜浮生转望张继先，张继先立即抱拳施礼，愧疚道，“当年本道心高气盛、听信旁人奸言，误伤了阁下，如今不求阁下宽恕，只请责罚。”
夜星沉看了二人一眼，终于道，“你们是否想看看浮生？”
他对世界毁灭、空间倒灌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人终有一死，他绝不畏惧死亡，他担心的是，死之前带着遗憾离去。
水轻梦低声传来消息，“沉约，根据历史，张继先的确是明年身死，他坐化的地点，似乎离天柱山不远。”
夜星沉不等回话，倏然扬了下眉头，“浮生醒来了。”
张继先真心悔过，尊夜浮生所言行事，因此身死？
张继先吃吃道，“阁下说什么？本道愚笨，并不明白。”
末世人的举动，和现代人肆意消费地球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醒了的人，有时候还在梦中，真醒的人，不再执梦。
夜浮生很快解释原因，“我和阁下虽素未谋面，但因阁下之行，让我提前带崔奴儿回转，阁下非是无心之功，而是真心之行才引发这般结果。见阁下所为，浮生终知世上仍有父亲推崇的真性之人，浮生能够渡劫，得阁下助力极大，还请阁下接受浮生的感谢。”
他救回了儿子，看着儿子平安无事，似乎无动于衷，可谁能知晓他内心的震荡？
他不解释还好，一说反倒让张继先更是湖涂。
夜浮生凝望着张继先，目光复杂，可最终转为清澈，“这世上有人真心为恶，有些人是被人利用酿成无心之过，道长两世解怨，所为和明年一般真诚……”
沉约见状极为意外。
爆炸发生的地点是——夜星沉所在的空间？
夜星沉轻吁一口气。“这是一个漫长的梦，但你能够醒来，总是好事。”
尹始时，他听到夜浮生的往事，知道夜浮生和夜星沉的关系后，倒感
他张继先和明年一般真诚，这是什么话？
夜浮生走到父亲的面前，恭敬道：“爹，你累了，不如让我继续说一些事情。”
那一刻，父子看似不同，却极为相像。
明年时，张继先会坐化？
那人青涩的年纪，青涩的脸庞，可他的表情，却是极度沉稳的、绝不像青涩的模样。
他们是真心的为这个结局心生欢喜。
不同的是沧桑与青涩，相同的是五官的轮廓、同样的沉稳凝练。
夜星沉可以穿梭在各个空间层面间，换句话，他可以知晓各个空间层面的情况——那就是所谓的预知历史。
他一时间不知道夜浮生在说什么。
沉约眯缝着眼睛，脑海中再度闪现出那场爆炸的情形。
张继先抢先道，“若是可以，那是最好不过。”
枫树倏然开裂，枫树内，缓步走出一人。
众人惊。
所有人听到夜星沉所言，都是震撼莫名，可震惊中，更多的是费解。
张继先见道，失声道，“夜浮生？”
沉约、张继先都有些惊喜。
洋葱内部早就及及可危，随时崩坍，可在外层的那些人，只看到洋葱表面的光鲜，并不知道世界随时要崩坏，因此还在肆无忌惮的啃噬着洋葱。
沉约立即想到，夜星沉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上一次阻止空间毁灭的决定，也是夜浮生做出的？
沉约皱眉道，“那场惊天大战，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