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晔和江幸的每个表情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专门守着江陵这栋别墅的天台，一眼看下去，进进出出的人他们可清楚了。何况阿杰进出从来就是光明正大，不怕别人知道。
二人对视一眼，等人走下楼梯，才说：“这才多久，杰哥就被小小姐同化了？”
二人继续站岗。
夜空中闪烁着星光，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
他的眸子沉了沉。烟尾的点点火光未能照亮他的瞳孔。
柔
阿杰猛地睁开眼，入眼是一片黑暗，浑身发凉，一身冷汗，只有怀里有人的温度。
原来是……做梦，幸好……是做梦。
“梦见和小小姐吵架了？”另一个保镖又说。
夜晚的风清爽中也带着夏天特有的热气，但是吹一吹，确实是清醒许多。
阿杰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无声无息出了房间。
保镖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放下心，给了他一根烟，贴心地点了火，开玩笑道：“杰哥是来查岗还是和小小姐吵架被赶出来了？”
为什么吓人？因为过于真实。
江晔是少东家，东家一死，自然全部归少东家。
阿杰叼着烟，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什么时候和她吵过架？做了个噩梦，上来醒醒脑子。”
“不是你说做噩梦了吗，你能有什么噩梦可做，不就和小小姐有关嘛。”保镖看得通彻。
为什么他会做这样的梦。实在是太吓人了。
虽然月亮本身不发光，只是反射了太阳光，但是谁也不能否决月亮在夜晚给予人们多大的安慰。
情报上也没说江幸认识了什么不该认识的人。或许该去查一查。
看阿杰的穿着，显然不可能是前者。
“砰！”
何止是构不成威胁，简直毫无威胁。现在唯一能和江晔抗衡的只有江老，但是谁都知道江老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还能撑个几年？
“辛苦了。”他拍了拍保镖的肩膀。
江幸慢慢抬手，把枪抵在了江陵的头上，她好像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迷茫的扣下了扳机。
“江幸小姐？”两个保镖愣了愣，对视一眼，“她近几年不是挺厉害的，江家很多人都夸她有能力，不过对老板应该构不成威胁。”
阿杰没有对保镖的说法做任何评价，他抽完了一根烟，保镖立即递上第二根，他摆摆手没接，等会还要回去，呛着人就不好了。
阿杰奇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们盼着我和阿陵吵架是几个意思？找揍？”
足足十几分钟，心跳快到跳出胸腔的频率才渐渐缓和。
“你们觉着江幸这人怎么样。”阿杰徐徐吐出烟雾。
天台有两个人在站岗，抽烟，聊天。后半夜的站岗难熬又无趣。
杰哥拍他们肩膀说辛苦了，放以前绝对不可能的事。就是有人猝死杰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阿杰想听的当然不是这个，他就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梦到江幸挟持江陵，那几个被绑的人看不清面容，据推测是队友？江幸哪来的队友，江家只有和江年亲近点。
冷血的江晔，扭曲的江幸，无助的江陵。看不清面容的其他人。
江晔冷眼看着，全然没有阻止的意思，甚至眼底有些笑意。仿佛一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小小姐除了老板，二少爷，就是和她最亲，应该还行？”
即使江曦的行为并没有对江陵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甚至间接促成了阿杰和江陵，但是江曦为了某种旁人不知道的原因，选择伤害江陵，所有人都不好受。
另一个保镖不太确定，自从江曦那件事情过后，很多人的想法都被迫改变了。
阿杰看了他们一眼，走过去，伸手，“给根烟给我。”
“但是感觉还不错，比老板琢磨不透的样子好多了。”
“杰哥！”两人连忙丢了烟，挺直腰杆。
阿杰挑挑眉，这话倒是被他说中了。
三具还温热的尸体，一条中枪的腿。诡异的天气，诡异的场景。
他忍不住摸了摸怀里人的腿，然后搂紧她，嘴唇轻轻地贴上她的额头，睁着眼睛看着某处虚空，他不敢闭眼。
又待了一会儿散去烟味，阿杰就回去了。
一般人做噩梦不外乎梦见牛鬼蛇神，妖魔鬼怪，再不济就是被人追杀。但他们这行不信这个，也不怕被人追杀，都是他们追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