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上躺了下来，将她拥入怀里，轻声说，“睡吧，我帮你定闹钟。”
“两点。”
“不用不用，就在镇上，不远。你多睡会儿吧。中饭的话，我们可能会在采访单位的食堂里吃。”
第54章
再回来时，却见黯淡的天光里，夏郁青拥着被子，困意惺忪的眼睛，费力睁开，又阖上，又睁开，长睫毛落下灰淡阴影，人是白海棠将眠。
陆西陵伸臂拿过手表看一眼，已是五点钟，再过半个多小时，天都要亮了。
下午三点半，夏郁青跟姜颖采访结束回来。
陆西陵叹声气，亲吻她薄汗的额头，“……算了，睡觉。”
“八点半。”
他想了一秒钟，还是道晚安。
“……我真的很想你。”
不再说话，她手肘一撑，支起身体，凑近亲了他一下。
随即，那呼吸远离了他耳畔。
陆西陵走过去，拉拢了窗帘，遮住一分亮过一分的天色。
“明天几点起？”陆西陵虔诚叩服山脉的起伏。
陆西陵动作一顿。
他撑起身，不抱希望地拉了拉一旁床头柜的抽屉，果然那空空荡荡的抽屉没回报以希望。
紧跟着脑袋颓丧地往她肩头一靠。
想让她再多睡会儿的体贴，但更多是一种只为满足自己瘾的迫切。
夏郁青拥抱他，脸往肩窝里一埋，安静了片刻，小声说，我帮你好不好。
陆西陵第一时间将夏郁青搂了起来，即便“余震”尚未散去。
陆西陵花了一秒钟反应过来，立即伸手去搂她，阻止，“青青……”
“吃过饭了吗？”
然而，她却一把挣开了。
早上八点闹钟响起，夏郁青及时醒来。
陆西陵紧紧抱住她，好长时间，才叫心跳平息下去。
所幸在陆西陵来之前，她已经睡了五个半小时，此刻倒并不是太困。
夏郁青甚至都没精力再点头，只眼睛半眨了一下。
陆西陵没有出声，但是捉住了她的手。
不知晚安还是早安更贴切。
陆西陵点头，“准备走了？”
陆西陵抓过她的手，亲吻手指，放回去，掖好了被子。
陆西陵挂了电话，听见坐在后座的夏郁青偷笑了一声，放缓了车速，转头看她一眼，扔了自己的手机给她，没好气地说：“帮我回条短信
退开的后路被阻断，陆西陵托住她的后颈。像有山的阴影落下，却在她心里荡起水的潮声。
将明而未明，制造一种梦境与现实无法区分的恍惚。
“什么时候起来的？”
是真的没关系，他为她做过那么多次，她为什么不可以。
夏郁青离开房间，挂上免打扰的牌子，轻缓地关上了门。
“要我送吗？”
他眼睛没睁开，几分含混地问：“你们几点去采访？”
没全然合拢的窗帘，天色泛出一点鱼肚白。
“没关系。”她笑说，“没关系。”
早安留给她醒来后的第一眼。
夏郁青不知缺氧的感觉是因为吻，还是因为热，让他们都差一点昏头。她推开他，以气声提醒，“那个……”
她太青涩，可他最难抵挡的就是这份青涩，想坚持多一秒钟都觉得困难。
上车时，姜颖偷偷打趣了夏郁青一句：“热恋期啊？出个差都要跟过来。”
对不起，没带。根本没想到这回事。
她们的房间已经退房了，东西都寄存在前台处。她让姜颖稍等，自己上楼去敲陆西陵的门。
夏郁青偏头躲，他却将她脑袋扳过来，很是固执而疼惜地吻她，抓紧了她抗拒的手指。
她想让他知道。
那闹钟同样也吵醒了陆西陵。
陆西陵有些两分困惑。
“对。我们想先去下一个地方，办入住以后正好就到晚饭时间了。”
以为陆西陵可能还在睡觉，没想到来开门的人早已穿戴整齐。
“不回。到时候我送你们过去。”
一旦知道时间，便像是进入某种催促的倒计时。
没说两句，声音便开始卡顿。
开车过去下个目的地的途中，陆西陵接到了新助理的电话。
到了楼下，夏郁青互相介绍了姜颖和陆西陵。
陆西陵“嗯”了一声，又问，“下午几点走？”
“可能三四点——你下午要回南城吗？”
“……八点。”
夏郁青不好意思说，都已经在一起一年半了。
窸窣往下的声响，黑暗里引人警觉，叫人联想到某种温顺的动物，蜷缩进被窝筑成的巢。
他拿了旁边的柜子上的一瓶纯净水，拧开递到她手里，自己则起身，去往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