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亲……”
“眼下,”谢石安看了一眼停在一里外的魏勋,“先牵制住他们。”
“四郎,”谢古蟾看向谢轻尘,“你护着家小往后面去,我和三弟迎敌。叔叔,你为我们压阵。”
来的正是谢家长房的谢古蟾,人还没到跟前,却早就让兵士喊起话来了。
安排好家小,谢古蟾带来的人马,就拉开对战的架势。魏勋已经和徐婉如的人马汇和,两边形成了对阵之势。
孔氏忙伸手去拉长子,“你祖父如何也来了?”
“落雪,你怎么样?”谢三也知道,自己是救不了冰晶,只得起身离开。
“父亲,若不是兄长目下无尘,没把郡主放在眼里,也不会挑了这个时间走人。我们本不必惹怒郡主的……”谢轻尘摆脱了冰晶这个麻烦,心中已然轻快了不少,见追兵将至,全家性命难保,倒不如,推个罪魁祸首出去。
谢家人马勉强跟徐婉如他们拉开一段距离,却看见魏勋全副装甲,从西北侧全力冲杀了过来。谢家上下,能上阵厮杀的,只有谢松和谢石安两人。魏勋人马齐整,这般厮杀,谢家只怕要齐齐殒命了。谢石安心中焦灼,安排好的人马,怎么还没赶到。
“母亲,”说话间,谢古蟾已经赶到孔氏身前,飞身下面,“儿子来迟了,让母亲受惊了。”
“夫人莫怕,”谢古蟾的兵士们齐声替他喊着,“国公爷马上就到。”
孔氏听见有人唤自己,眼睛一热,落下泪来,“是大郎来了。”
“儿子无能,”谢古蟾看了一眼越逼越紧的追兵,解释道,“祖父本派了儿子来接母亲和叔父,谁想永宁镇却传来密报,说有七八百人夜行进了红湖一带。祖父担心有个意外,就点兵跟上了。”
众人真绝望之际,却听见北方来了一队人马,打着高高的一面旗子,写着一个谢字。
他一手护着苏落雪母子,一手不停拦着飞箭。苏落雪先前替他挡箭,不知道伤到哪里。眼下只能先离开追兵的射程,再做查看了。
“三郎!前后都有追兵,这下可如何是好。”谢松和孔氏见前进不得,知道带着家小折回,把几个女儿家围在里面。
“父亲,父亲大人也来了。这下没事了。”谢松这下是真的松了一口气,扯着缰绳的手,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你,你,你们欺人太甚!”魏勋自小不善言辞,他母亲被妾室所逼,活的毫无体面。他们母子在京城看尽冷眼,受尽世态炎凉,到如今,谢家倒是跟他们提家人了。魏闻跟他的庶子,算什么家人,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谢轻尘本想嘀咕几句,却有些怕这个说一不二的长兄,只得不情不愿地带了家小退下。谢松毕竟有些年纪了,奔波了一夜,遇见家人,也知道可以交给小辈了,就笑着点头应下。
“兄长,”谢轻尘上前,“他们
谢家在年初的时候,已经动了全家北上的念头。本打算等着冰消雪融,安排妥当了京城的一切,再从密道消失。谁想肃宗突然指婚,打了谢家一个措手不及。谢家虽然答应了这门亲事,但是完全可以在婚礼前夕消失。可是谢三郎却说,新婚之夜,才是最为妥当的。结果,大家都按谢三郎的意思行事,可如今全家都被徐婉如困在了这荒芜的野外。不怪谢三,还能怪谁呢。
“你,”谢古蟾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口角并不锋利,刚才他朝着魏勋出口,本打算激怒了他,先斩了对方一个将士立威。谁想,他随口一句背信弃义,严颜马上就给他扣上了乱臣贼子的帽子。虽然,谢家叛出京城,可是名义,日后自然要安排的名正言顺。
“眼下不是起内讧的时候!”谢松大喝了一声,却看见追兵影影绰绰,心想这下子是真要完了。他和谢三两人,再如何百人敌,也敌不过这成千的人马。这如意郡主,他和谢三,的确是轻瞧了她。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发现不对,也没想到京卫在她手下,已经训练的这般如臂使指。
谢古蟾点点头,他们谢家离开京城,就摆明了车马,要跟朝廷为敌了。如今是他们开门第一战,有祖父殿后,谢古蟾心想,总要全歼了追兵才是。
“魏家几代跟随你们谢家,”严颜上前高声道,“那你们谢家,也是几代追随圣上啊!魏勋若是背信弃义,你们谢家就是乱臣贼子。”
“冰晶她……”孔氏紧锁着眉头,从第一天做了谢家主母开始,她就准备好了,总有殒身的一天。但是这会儿看见冰晶带着孩子,就在所有人的眼前中箭,她的内心,也难免有些触动。
谢古蟾出阵几步,上前喊道,“魏勋,你父亲兄弟,皆在北疆效力。你如何背信弃义,追杀旧主?看在你家人的面上,你追随如意郡主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既往不咎,你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