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灵芝转头看崔太守已经书上姓名,等墨干透后又卷了起来并套上锦缎袋子。
……崔太守噎住了。
“你看看。”
银子都拿到了,该置办的物资也买好了,更额外多了份檄文,洛灵芝与白无澜骑着马后边是崔太守让一百守备军押着运送十箱金子的马车。
开玩笑,她虽然识字,但也仅仅是识字而已。
“这要是我儿子,非得打断腿不可!”
“你说那么多,目的就是这个?”
“也不知哪个把他带坏了,族兄将他关起来亲自动手揍了几次,打得它卧床不起都不肯放下那些佛书,少了一批又买一批,就算把他的银子给锁了,他还能自己动笔誊抄,一字千金竟全部用在了佛书上,外面那些求他墨宝的人却是望眼欲穿最终啥也没有。”
白无澜笑着点头,就把檄文递给崔太守书上姓名。
崔太守站在府门外,望着洛灵芝、白无澜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荀茂,你说这淮南王我们也不是没见过,仁厚来形容也不为过,但这能力吧,说实话还真没凤帝那踩着兄弟尸骨登上帝位的狠辣,肯定是比不过的,但怎么身边就有这么多能人呢?还将淮南治理得如同世外桃源,真令人羡慕!”
倒不是他
荀长吏长长的松了口气,笑道:“荀茂班门弄斧,让白先生见笑了。”
荀长吏眼睑微垂,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徐徐道:“淮南王本人只堪堪守成而已,但他却生了个天纵之才的儿子,别看传言淮南王世子体弱多病,但淮南王我们了解,其人无大才,而能将淮南治理成如今天下百姓向往之地的可不就是淮南王世子。”
荀长吏先前为崔太守送年礼去清河本家的时候见过崔允嘉,还考教过他的学问,的确是个才学兼备之人,聪慧异常,点头道:“崔家小郎君的确远胜过太守当年。”
“我崔家嫡长孙也称得上是麒麟儿!”
白无澜摊开绢纸,一目十行地扫过檄文内容,见开篇新奇论据充分,读来酣畅淋漓,更是文辞华丽,是篇不折不扣的好文章。
洛灵芝转手就给了白无澜。
“我们还要赶着回去,就不多打扰了。”
“真贵!”
“可惜太守你并无这般聪惠儿郎。”
不等崔太守说什么,荀长吏却是摇了摇头,“小郎君聪惠而颇具灵性,但奈何无心权利,心中所想就算是我也看不出来。又听说这些年小郎君一直礼佛问道,只怕是心性淡泊,无外乎山水天地也。”
崔太守感叹道:“却也没那淮南王世子御下的手段。”
崔太守尴尬的笑了,内心欲哭无泪,若不是他实在太穷,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家祖上的名声卖这个价格!
好吧,这话她说不来。
“可。”
晌午过后,荀长吏终于推开书房大门,将数千字的檄文交到洛灵芝手上,“洛娘子看看,可还有什么问题,这字迹是我仿着太守所写,若是没什么问题再让太守书上姓名即可。”
这荀长吏用了好几个时辰写出来的锦绣文章,她总不能干巴巴说个很好就没了,还不如交给白无澜,反正这家伙能说会道。
说到后面,崔太守竟是越来越气,“过目不忘的本领倒是还在,但让他去科举,竟是直接来了句,功名利禄过眼云烟也,那乌烟瘴气的朝廷他不屑踏进半步。听听,这都是什么话?他那脑子里究竟想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洛灵芝意外地看着白无澜,这样的话她也会说啊!
现在还要被晚辈吊打吗?
将檄文妥善放好后,崔太守郑重地递给了洛灵芝,“崔娘子,檄文已经奉上,浚通河道的工钱之事就麻烦洛娘子你了。”
就一个字。
崔太守意外地看着荀长吏,憋红了脸道:“你知不知道洛娘子有两个孩子,想来是之前已经成过亲了。再怎么不看门第,这再嫁之身配给允嘉也不合适吧?”
不愧是荀茂!
“太守忘了个人。”
荀长吏却是直接戳破他的幻想,“小郎君志不在此,强求无用,倒是我看洛娘子人品外貌都是极好的,尤其是这本事绝非寻常女子能相提并论。如今这乱世,我看也不用再过多的讲究门第,太守你看,洛娘子与崔家小郎君可是般配?”
洛灵芝接过来,就这么个东西至少要她六十万两银子。
“荀长吏才名,无澜自山中读书时就曾耳闻,也见过荀长吏写的策论,非常人所能及,其文风独树一帜,文辞华丽却不累赘,所写问题更是一针见血,读来甚是畅快!切莫太过自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