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多潇洒俊美,此刻就有多狼狈不堪。
难怪林序今日没有再出现,原来,他已经不可能再这样出现了......
熟悉的少年的气息瞬间将她彻底地环住。
“太太!姑娘!老爷吩咐二位不能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将要怎样,不知道会和什么人在一起,过什么样的生活。
只是手刚抬起来,就听见姐姐项宜的脚步声到了一旁。
而项寓看着怀里泪珠大滴大滴落下来的人儿,又心急又心疼,抬手就要替她擦掉眼泪。
不想,离开的时候,大理寺压着囚犯前往皇宫,而囚车里坐着的,正就是林阁老和林序父子。
小姑娘惊得倒吸一气。
“宁宁......”
那风里竟夹着熟悉的人身上微蒙的气味,她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清瘦挺俊的少年,似从而天降一般,就那么出现在了她脸前。
这一迷失,就是近二十年......
正此时,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少年张开双臂,一把将受了惊吓的小姑娘,紧紧抱进了怀里。
就在那侍卫伸手就要拉住小姑娘的时候,横空出现的少年,一脚踢开了那人的手。
项宜连声让两人快些离开,好在顾衍盛的人手充足,林府的侍卫还要将沈雁和宁宁强留下来,已经不能了。
可这些不安,却在被少年紧紧抱在怀里的一瞬,骤然消失了。
她假装和宁宁在房中小憩,准备伺机从后门,打倒两名侍卫逃离。
他们再不是从前那般的亲密关系,再不能似以前那样无所顾忌了。
他不在乎什么世族庶族,他只记得那时候的沈雁,一只妙笔作画,画进了他心里,自那时起,他发誓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人,只娶她一人为妻。
他最后看了一眼人群里的母女,转过了身去。
顾衍盛的人很快控住了整个院子。
终究是他错了。
但下一息,他却听到了吵闹的人群里,那个他困了一辈子的女子微哑的声音。
不过此时并不是说这般事的时候,林序留下的护卫都聚集了过来。
沈雁再不想女儿也被关在此处,直接上前扯住了那守门侍卫,“宁宁!快跑!快跑出去!”
林序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沈雁,也看到了一旁的女儿。
宁宁瞬间转开了身子,而项寓也只能松开了手,两人尴尬地保持了距彼此两步之外的姿态。
门的边缘擦着小姑娘的身边大开了去,穿堂风倏然扑到了她脸上。
“雁雁,宁宁......”他激动起来,却不敢出声,唇语喃喃。
然而侍卫有功夫在身,一手就制住了沈雁,上前就要拦住宁宁去路。
可林府的侍卫哪有这么容易被两个女子制住,她们刚击倒了第一个人,第二个人就听见响动跑了过来。
小姑娘见状,晓得好歹跑出去一人,还能再想办法回来救人,便径直拔下门栓,就开门向外跑去。
他知道自己活该,死有余辜,只是狼狈丑陋的样子,再不想被雁雁和女儿看到。
可父亲鄙夷他带回来的庶族女,告诉他要么迎娶谭大小姐,舍弃沈雁,要么就脱离林家,做个没有高贵姓氏的庶族。
两人都意识到了什么,相互看到对方眼睛时,皆顿住了身形。
沈雁和宁宁都无恙,只是当项宜说起林家谋逆,林序父子都已经被抓的时候,沈雁禁不住捂住了嘴。
若那时候,他能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弃了自己林氏继承人的身份,就那么和雁雁远走高飞,该多好啊!
这些天来,更换身份,避身他乡,又被捉回京城关在陌生的宅院里......不安的情绪无时无刻不纠缠着小姑娘的心。
她不由自主地紧贴着他的怀抱,落下眼泪来。
只是他们分开之间的一幕,亦落到了项宜眼中。
看着她倏然落泪,囚车里的林序心口便是一阵急痛。
“林序,认罪伏法,
穿堂风里隐隐有了些许初秋的寂寥。
“阿寓!”
只是如今,她看着他坐在囚车里,再也不可能似从前那般将她困住时,莫名落下了眼泪。
十几年,沈雁被他囚困在身边不得离开,每天都想着逃离这个男人。
他这么一喊,立刻就有了旁的脚步声。
可惜,一切都不会重来了。
这般地狱一样的抉择下,他迷失了。
当年,他在一次年少游学时遇见了沈雁。
他在京外有一个庄子,可以暂时安置众人。
他害了雁雁,也耽误了谭朝丽,他按照父亲的话,做了父亲的刽子手,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了。
母女两人身份敏感,顾衍盛提议不要在京城过多停留,快快离京。
一切都是那么地陌生令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