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林阁老才刚刚进入内阁。
倒是太子在此时,想起什么问了顾衍盛一句。
来路上,顾衍盛已经都同谭廷说了此间情况。
众人说起四大家族之野心,都有些唏嘘。
他跟着顾衍盛进了别院,太子只受了轻伤,见到谭廷来了,还亲自上前扶了谭廷起身。
扶在一旁的顾衍盛亦红了眼睛。倒是顾先英还算平和。
顾衍盛低声一笑,“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这里并非是两人斗嘴的地方。
不想这话没说完,就有太监来传话,倒是顾先英醒了,听闻太子殿下在此,请见太子殿下。
顾先英缓缓点头,嘶哑的嗓音慢慢说起了当年的事。
太子立时道,“快快有请!”
话音落地,谭廷就瞪了眼。
这些事情,没有人比顾先英更加清楚,甚至四大家族这些年如何谋害了众人,他都一清二楚。
谭廷气得哼了一声。
“程骆的事,林阁老的事,还有四大家族的事情,大伴应该都知道吧。”
他那时便晓得,太子只是一时陷入困境,已备后招。
顾衍盛当先道了一句,“我听说宜珍离开谭家了?”
太子干脆留在皇室密院养伤,传信镇守边关的国舅定国公,以找寻太子下落为由领兵回京。
皇上昏迷,宫中还不晓得是谁把控,若是这般回宫,反倒如同入瓮一般。
顾衍盛招呼了人手,和谭廷的人一道留在外面,两人在密林里转了几转,自一个土地庙下了地下,走了好一段路,才上去进到了一个院中。
这道士还有旁的意思吗?
“程骆竟折磨大伴至此,真是该杀!”
看来他没有在京的这段时间,顾衍盛将他伯父顾先英救了出来!
谭廷不敢居功,问起太子伤势,见太子果然并无大碍,彻底放下了心来。
太子急忙将他扶起,问了他。
太子随即招了身边众臣议事。
*
而这里,正是太子暂时落脚的地方。
谭廷在外做事,又连日跑马,人比之前更显精瘦。
只是两人都精神尚好。
林阁老虽多番阻挠,但他控制得了京城,控得了世家,甚至朝堂多数文官,却制不住贵勋武官。
谭廷听见他都不自称“贫道”,反而称了“我”。
“多亏谭卿提醒于孤,不然孤命休矣。”
果然顾衍盛应了一句,“伯父今早已有苏醒之兆,只是不知眼下如何了?”
如今看来,以林阁老为首的四大家族的阴谋,全然不能得逞了。
这话一出,谭廷就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谭某临走之前,拜托道长照看一二,道长就是这样照看的?”
他们要力压庶族,集聚自身世家力量,暗暗把控朝政,甚至隐隐有架空皇室之意,凡是要为庶族寒门说话的人,皆被他们视为障碍,项直渊也好,谭朝宽也罢,只怕都是这些人的眼中钉。
院落戒备森严,侍卫再不是寻常人,皆是大内高手。
四大家族的罪行已经坐实,只是他们从何时就有了这般算计,倒是让人说不清了。
能被太子称呼大伴的,也只有太子年幼的时候,就在东宫照顾过太子殿下的大太监顾先英了。
都闻大太监顾先英相貌出众,风度不逊文人墨客,便是从其侄儿顾衍盛身上,也能看出一二来。
太子出宫祈福的时候,确实没有想到,以林阁老为首的四大世家的人,竟然在京郊就敢动手。
忠庆伯府杨家与定国公府相交甚密,此番亦秘密调动京畿防卫。
两人见面,俱都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
谭廷听着一愣。
他跪下身来,请太子不要生气坏了身子。
不想顾衍盛却道了一句。
谭廷在此之前就接到太子密令,让他想尽办法压下造反军与林阁老指派的朝廷兵之间的一战,免得激起民愤,如了四大家族的意愿,令朝廷与庶民对立。
伤势算不得重,但那些人既然连太子都敢刺杀,那么太子彼时若是现身,必然会被他们后手顶上。
“宜珍离开谭家,也没什么不好。”
“顾大伴醒了吗?”
只等定国公人马到来,立时就能反攻京城,拿下林阁老等人。
......
京郊一个隐秘的林中,谭廷见到了前来迎他的顾衍盛。
顾衍盛则受了伤,脸颊一道血口未愈。
好在在此之前,谭廷恰传信东宫,说起有人蓄意破坏堤坝,妄图令洪水泛滥不停。太子出宫时便加强了防卫,只是仍旧被刺受伤。
可如今走上前来的人,佝偻着身子,脚下发颤,形同枯槁。
但他入了内阁第一件事
太子看了都止不住沉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