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宜爱怜又无奈地给沈雁递了个眼神。
“宁宁若是没有项家照料，以她的身子早就不成了......”
那必然是有人里应外合，救走了人了。
......
项宜让人给两人都上了些安神茶，不过比起沈雁，项宁明显跟项宜更亲近，见她来了便紧紧靠在她身边。
“太太别介意，宁宁年纪小，从小就跟在我身边。”
她这会看了看项宜，又看了看女儿，嗓音微低。
“她......真的是我娘亲吗？当年缘何会把我送走？”
翌日傍晚，沈雁所在的山庄忽然起了大火。
她拒绝，林序亦想到了。
林序不在，奴仆们都吓坏了，只怕万一损伤了沈雁，回头要受林序重罚。
只有后院五六个仆从被打昏在地，昏迷不醒，沈雁和瘸姑都不见了。
“
她早就想好，只要孩子出生就立刻送走，送到从前的手帕交梁氏处。
尤其母亲梁氏去世之后，项宁几乎是项宜一手带大的。
“宁宁？！”
小姑娘还有些怯生生的，简直与自己少时一模一样。
“沈太太也有她的苦衷，宁宁不妨听听她怎么说，行吗？”
梁氏当时亦怀了身孕，与她相差月份不大，她知道自己难以跑掉，但能把女儿送走，能让女儿以干净的身份，在项家这样知书守礼的人家平安长大，她做出怎样的牺牲都可以。
项宜让母女单独叙话了两刻钟，才走了过去。
只是这些年，对女儿的思念却没有一天停止过，可她也没想过，还有一天能再见到女儿。
“好了，别闹了，我先回京了，下次休沐我再来。”
庭院里，项宜特意让人点了一院子的灯，灯火通明中，沈雁看到了有些害怕地躲在项宜身后的小姑娘，看到她几乎和自己的画像上一模一样的脸，眼泪哗啦就留了下来。
妹妹一向乖巧，当下听了她的话，虽然疑惑又担忧，但还是跟在了她身边。
仆从们都吓坏了，一边救火，一边找人，一边快马加鞭地往京城去通知林大老爷。
她两步走上前去。
项宁方才也问了，沈雁彼时没说。
可项宜对火势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带着项宁到了安置沈雁的院落前，见到妹妹脚步有些犹豫。
然而她们刚走到庭院里，厢房的门便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来。
“是宁宁生父。”
他们急急出去找人，毫无人影。
但她又看了沈雁一眼，略有些犹豫。
“沈太太......真是我生母吗？”
彼时她还被林序养在京畿的另一处地方，还没有像后来一样被他严加看管。
项宜哪里敢受她的大礼，提前就扶了她，“您是家母的知交故旧，是项宜的长辈，怎么能让您行礼？”
谭家也同众邻居一样，派了人过去帮忙救火。
可不管怎样，她这次可能真要离开了。
*
见她行事这般温婉周全又落落大方，真如梁氏从前一般，沈雁看着又落下了泪来。
沈雁一把推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个夫人打扮的女子身后的小姑娘。
沈雁听到不熟悉、却又生生落在她心上的脚步声时，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了。
沈雁一直没有回头，只是在他渐行渐远的脚步中，心绪又是一阵复杂难言。
只是等他们急急扑起火来的时候，有人突然问了一句。
“是，不重要了，反正这一辈子，你都是我林序的人。”
就此离开他，此生不复相见！
他说着，低头便要亲吻在她唇边，可沈雁一转头再次拒绝了他。
沈雁完全不介意，反而起身要给项宜行大礼。
......
“不重要了。”
“太太人呢？”
项宜先同她说了几句亡母的事情，然后便没有再绕圈，直接问起了她。
两人眼睛都红红的，但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实在令人吃惊。
沈雁和瘸姑都不会工夫，如何能将门房和后院的五六个男人都打昏，况且沈雁有夜盲之症，晚间视物不良如何逃走。
项宁讶然，然而项宜已猜到了。
林序读不懂她心里的想法，但也顺着她的话道。
“不知道囚困太太在此的，是什么人？”
可放下木桶急急寻人，却半点都看不到沈雁身影了。
他也没有强求，只是目光落在她脸上几息，挽起了她耳边的碎发。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
小姑娘无措又茫然，项宜看着心疼的不行，小心地牵着她。
他说完，转身离了去。
她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看了又看，才轻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