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冰拎着水果袋子缓慢踱步,凉风习习,她想完了事情又开始重温单词,只是黑夜里男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吃完饭后,林若冰洗过碗看了会儿电视才离开,离开前两位教授一同送至门口,拿了些水果给她带上。她从下楼梯时就一直在想,这顿饭吃得好,虽没涉及专业,但比她学习一整天都要好,又想说是两位教授看起来那般般配,白头到老的样貌已然可以用美好来形容。
听闻这话,李教授“哦”了声,说道:“那应该和云鸳相识。”
各怀鬼胎。
“你才多大。”
李教授乐道:“聊天嘛。”
两位老人的陪伴便可称之为浪漫。
他的眉心是舒展的,似乎和她一样,看见喜欢的人,眼眸里涌着止不住的爱意。
他演技不精,唇角止不住地扬。
这问题又把林若冰给难住了。
林若冰是有点儿读书人的清高在身上的,难免会在初次印象里给人留下端庄印象,熊燃则看着给人一种世俗感觉,些许痞子孟浪。
林若冰拿着一双细细的竹质筷子,有来有往得同两位教授交流,他们很和煦,不会忽略掉她客人的身份,汉堡偶尔插嘴,大家皆是一笑了之。
瞒着对方密谋求婚这事儿,也是需要演技的。
学着她,小汉堡也拿着勺子一口一口舀着米饭,吃得萧德凡连连夸赞。
林若冰想象不出熊燃年老的样子,因为他实在是不正经。或许良好的家世和优秀的品格会善待他这位“老人”,令他永远如今风华正茂。
萧教授解围道:“她是姨姥爷的学生,你叫—— ”老人家想了想,一本正经道,“你叫阿姨也行,叫姐姐也行。”
熊燃最近除了工作,就是忙求婚的事,下午刚定下时间和形式,资金到位,很快就可以进行。
“什么叫攀关系。”林若冰忿忿道,“乱讲。”
“二十六。”
天渐渐沉了,林若冰带着汉堡去洗手间洗手。餐桌上摆着三盘菜,一荤二素,搭着四碗米饭。
林若冰自然是跟着一起笑,自之前和梁老师熊绪谈话后,她羡慕过熊燃,当下又羡慕起萧云鸳和苏百川来,原生家庭完整已是难得,圆满幸福与她而言是罕见。
萧教授的夫人姓李,同是大学城的教授,见着陌生面孔,一脸慈祥样貌,笑问萧教授:“这又是你的哪位学生啊?”
李教授笑着说:“刚才还怕你拘谨,想说你们萧教授常带学生回家来,这一看你这孩子实在,不弄虚作假。”
林若冰倒是对此称谓无所谓,小汉堡若是叫她姐姐,那她还得叫萧教授姥爷?差辈分了。
如此一想便有些憧憬,她自认为不该是如此感性的人,可遇到浪漫也会为之一颤。
考试之前,林若冰要求熊燃接送陪伴,她甚至有些过分地说,见没见没过高
“自恋。”她姿态温和,不免甩着手里的袋子炫耀道,“看,我下午去教授家里吃饭,他夫人送我的。”
林若冰下午学得时间久,体力消耗多,吃相颇美,李教授看着她道:“多吃,不够还有。”
她肉麻兮兮地想,四十年后互相搀扶、互相照看孙子的老人,岂不就是她和熊燃?
“这么快就攀上关系了?”
“想我了?”
她顿在停车位前,站定,灯下一道纤纤细影很快被覆盖大半。
总之老人家有聊不完的话,林若冰有问必答,聊到男朋友时,她也如实回答道:“我结婚了。”
饭桌上热闹得很,萧家并没有过多餐桌规矩,用李教授的话讲,人生匆匆数十载,别活得太拘谨,那样就不酷了。
李教授推推厚重镜片,笑说:“也是。”
“比我们云鸳小六岁。”李教授叹道,“很年轻就结婚了啊。”
可相处久了就知道,人哪里会只有一种模样。
萧教授只道:“准学生,姓林,跟百川原先是同事。”
萧教授道:“和我们差不多,我们结婚那年,八三年,我二十八,你二十六。”
“学生喜欢你,非要来看你。”萧教授不满道,“你这说的人都不敢吃了。”
汉堡被姨姥爷牵着走,目光却定在林若冰身上,嬉皮笑脸说:“阿姨,你是谁啊?”
正如今晚的她他,一个喜上眉梢真心想炫耀,一个私下观察生怕漏出破绽。
林若冰原先是有些羞赧的,可对于萧教授和李教授来说,学生做客是常事,且人上了年纪后,见着年轻人总有种做父母的慈爱感。
小女孩儿名叫汉堡,穿着件鲜亮的白底红波点蓬蓬裙,皮肤白皙,眼睛大而亮,长相十分漂亮。
“熊燃。”林若冰缓缓问道,“你怎么总是这么晚来?”
林若冰只道:“我看过她的脱口秀演出。”
那天过后,很快到了考试时间,初试历时一天半,第二日中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