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男人扫过她跟前的碗，脸色冷了一分。

    门口处传来锁芯转动的声音。

    蒋域正准备回他，手机震动，以为是某人给他回的消息，蒋域点开看，只是新闻推送。

    褚水坐在客厅里，碗里的面还剩一半。

    赵主任接着问他住在哪。

    褚水从来没考虑过这回事，生下来就没见过母亲，父亲也走了好几年。

    饭桌上还是那几个人，菜还没上齐。

    有人不放心，想和他一起去看看，桌上都是熟人，有些想坐着继续吃，但这样又显得太冷漠，索性就说大家赶快吃了一起去医院。

    具体住址蒋域自己都说不清楚，再说他也不可能告诉对方。

    男人问清楚地址，连忙起身告辞。

    蒋域说随便租了个地方。

    街两边的门店基本都关了，风吹过树枝在路灯下晃动黑影。

    赵主任看着蒋域换了套衣服，最近也没看见蒋域的车在政府里过夜，他问：蒋总最近找到地方住了？

    呵，原来不是没看见，是已读不回啊～

    赵主任不死心，问蒋域具体住址。

    褚水看完没有回他，收起手机，苦恼着墙上挂着的一口袋莴笋，今晚是吃不完了。

    这顿饭吃得很快。

    她抬头，男人推门而入。

    吃着呢？

    说完，众人笑出声，这话也没再继续。

    蒋域嘴衔香烟，眯缝着眼解锁手机。

24

    快到晚上七点的时候，褚水收到蒋域发的微信，说晚上有应酬不能来接她，也别做他的饭。

    蒋域这边的气氛刚热起来，眼镜秃顶男接到电话说他老婆急性阑尾炎，让他赶快上医院。

    呵，八点二十五，他发出去的消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从医院到褚水家有些距离，蒋域没走过这条道，他正准备点开导航，看见不远处熟悉的建筑物，他失笑，那不就是他每天办公的地方吗？这地方还真是小。

    褚水原打算做莴笋炒肉，但一个人又吃不完，这几天有蒋域在，她每顿都能吃新鲜的，不用一顿剩二顿，顿顿吃不完，思来想去后，褚水把莴笋头切下来放进冰箱，用莴笋叶做了顿蔬菜面。

    她的人生没有长辈催促她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就算没看到他的消息，到家没看到人，也没想过要不要问他回家吃饭，真是冷漠女房东。

    一群人走到医院门口，蒋域和他们不熟，也不想跟着进去看，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走了。

    怎么没老子的？

    办公室是临时给他准备的，尽管有些简陋，但好歹是他专属的空间，也是他在c镇最熟悉的地方。

    嗯。

    有人看不下去了，说：哎呀，老赵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是想晚上去给蒋总暖被窝吗？

    散桌的时候才八点过。

    17岁经历父亲去世和辍学，起初她不太适应，后来忙着挣钱还债，心里那些难受的情绪被压下去再没翻腾起来。

    蒋域走过去，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张玉梅离开之后，褚水拿出她的账本，把最近几天的生活支出补上，看着街上走过挑担卖菜的，褚水收起账本追出去叫住他。

    你不是说不回来吗？就没做你的。

    消息都发出去半个多小时了，这女人是在和他玩已读不回？还是真的没看见？

    找对象，太远的

    蒋域收起手机，点头说是。

    这些年她感觉自己其实没什么变化，和念书那会儿差不多，每天按时开门做生意，到点就收摊，有变化的就是念书变成了卖东西，教室换成了小卖部。

    蒋域睡办公室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镇上有旅馆他没去住，顾虑的是什么彼此都清楚，毕竟城里人嘛，相处起来轻松，但总有挑剔的地方，有人提议让蒋域上自家去睡，被蒋域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