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夜雪倚着窗,垂眸看底下川流不息密密麻麻的人群,淡淡道:“快一天了,我还未曾见到九叔。”
仇夜雪懒得理他,只看向小二:“喊几个人把他丢出去,他爹要是不服就来王府找我。”
“我就跟你闹着玩。”
仇夜雪懒懒地和他碰了下杯,仰头喝了后,才道:“的确有点。”
他扫向仇夜雪身后,见仇夜雪这次没带踯躅他们,登时拧起个笑:“今儿小爷就替王爷教教你规矩!”
说着这话的仇夜雪,神色明明是那么的平淡,却又那么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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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像他的脚只能踩他一样。
门合上后,仇夜雪倚着窗户坐着,看着青山远的人将少年丢出了阁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那小孩是瑛州知府的孙子,一脉单传,宝贝得很,也养得无法无天。往日里我在,他不敢太放肆,这些日子我不在,多半把瑛州掀翻了半边。”
仇夜雪微顿,接过了那杯温好的酒,放在鼻下嗅了嗅:“青山远的金桂封雪,还是一如既往的喜人。”
少年气红了脸:“我已经不抖了!”
祝知折给仇夜雪倒了杯酒:“你这两日不高兴。”
他漫不经心地想,其实
他圈着仇夜雪的脚腕,在凸出的踝骨上不轻不重的摁了摁:“阿仇,我看你对他挺好。”
祝知折没第一时间吭声,就听他说:“我没想到我会没见到九叔。”
仇夜雪不在,小二不敢对少年怎么样,但仇夜雪在,那就不一样了。
仇夜雪低头瞧他,正要悠悠抬脚踩在少年的头上,衣袍才动一下,祝知折就先他一步,直接一脚从少年的后面将少年的脑袋踩下,结结实实地给仇夜雪磕了个头。
祝知折顺从地喝下,不得不又感慨一句真是好酒。
仇夜雪难得没有推开他,而是勾住了他的脖子,金桂封雪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做了一次交换,香甜的酒和某人拙劣的安慰,平复了仇夜雪从回府开始后就在滋生却无法诉说的情绪。
祝知折也跟着闻了下:“的确是好酒。”
祝知折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他望着祝知折,言简意赅:“喝。”
祝知折都不用怎么动,伸手一抓,直接擒住了那少年的手腕,然后一折,只一招就将少年制服在地上,还顺带让他朝仇夜雪双膝跪下。
有人替他装霸王,仇夜雪也懒得,只收了势,悠悠地看着那在祝知折的制服下根本动弹不得的人:“给你个机会,喊我什么?”
仇夜雪松开祝知折的手,轻拍了下他的后背,跟哄狗似的,示意祝知折上:“不会说话的人总要吃点教训。”
仇夜雪似是自言自语般:“他是我阿爷的义子,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九,所以大家都喊他老九,我也就跟着喊九叔。以前我外出回来,他无论在哪,都会立马赶过来,还会带我喜欢的酒和吃食给我。我阿爹和母亲,还有阿弟他们都没有在我面前提一句九叔。”
祝知折在他旁侧坐下,替他褪下了鞋袜——若非走路又或者在他人府上做客,仇夜雪总是喜欢赤脚的。
所以他才会在昨夜爬床,怕仇夜雪在梦里怅然。
仇夜雪点点头:“我不过是去京中玩了会儿,你就以为瑛州是你做主?”
祝知折望着,倾身抽走了他的酒杯,垂首吻住他:“回家后,我陪你去问。”
他说罢,飞身冲着仇夜雪就来。
他望着少年,眼里虽有凉意,却并无杀意:“还想对我动手?”
少年瞪大眼睛,怒道:“仇夜雪!又是你!”
救命 作者:张无声
他们说话间,小二也很快就端上了酒——打从仇夜雪回来的消息传遍后,他们这些地方都时时备着、温着仇夜雪常点的那些东西,力求仇夜雪坐下就能上菜,免得这纨绔又发火找事。
仇夜雪轻嗤:“诗词背了么?策论看了么?你那抖得跟筛子似的剑法精进了吗?”
十八层的门敞着,一眼就能瞧见里头坐了个少年,仇夜雪屈指,轻敲了下门,叫小二和那少年都看了过来。
仇夜雪微顿,对上祝知折的视线后,就见祝知折微笑着瞧他:“阿仇,脚别乱踩。”
他示意祝知折抬脚:“连剑都握不住,就别学大人喝酒,滚一边玩泥巴去。”
青山远的酒杯也很别致,每一只都不一样,上头釉了些图案,大多都和狐狸有关,瞧着雅趣。
少年骂了句脏,却也不喊疼,只咬牙切齿:“你他大爷的!你从哪又找来个这么厉害的狗?!”
仇夜雪把自己的脚抽出来,踹了他一下,以此警告他别乱碰:“他阿爹救过我的命,再者他就是闹腾了点,吃吃教训就行了,心不坏,不至于要他命。”
仇夜雪由着祝知折将他压在榻上亲吻,他抚着祝知折的后颈,想起祝知折昨日说给他做狗的事。
少年咬着牙,到底还是改了口:“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