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外的呼喊声愈发地大,似是要盖过了萧成珏的嗓音,他顿了顿,扬高了语调道:“更何况如今虽局势于我们而言并不明朗,但薛将军正带着巡兵与之作战,而世子也从小径下山去寻定国公了。”
况且据骊山的探子来报, 萧齐北闻听他举兵一事,立时便泣血昏厥,萧齐北的身子本不差。
提及萧长歌,祝泠心中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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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向来不信神佛,而今诵念经文也只是为了
“姑娘,您就歇会儿吧。”破月为薛予宁倒了一杯温水,又替薛予宁披上了一则软毯,替其挡去了春夜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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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齐北唇色惨白,双目无神,他打翻李安捧着的药碗,厉声喝到:“滚!”
“扑通”一声,萧成决应声而跪:“父皇,龙体要紧呐!”
为了让陆向昀相信自己确是诚心与他联手,萧成炜便将萧长歌嫁给陆向昀,但此举何尝又不是在保护萧长歌呢?
萧成决目色澄澈,他轻轻向着萧齐北一拜:“父皇,观古今之帝王,不仅您一人善用制衡之术,您的本心也是为保明安稳固,这又何错之有,是五弟一时权欲熏心,才会有此等大逆不道之举。”
已经备好了, 而今只要直上骊山便可逼父皇退位。”
祝泠唇角微微轻扬,她与长兄祝执筹谋了多年,自己的儿子文武双全,比之太子更是果断明敏,为何他的儿子就不能成为东宫之主?
“定国公?”萧齐北两眉一皱:“谢煜和沈璧君不是自谢砚书成亲之后的第三日便启程去往蜀地,又怎会在此时出现。
这些都是祝泠在后宫为萧成炜所作的准备,她悄然在萧齐北的药上做了手脚, 剂量极少, 可萧齐北长年累月饮用此药, 毒性早已积聚,只待他一日气急攻心,便会让他长卧不起。
“成珏,你说,朕是不是错了?错在非要信奉制衡之术,非要扶持一个萧成炜来平衡你这位太子的势力,可反过来,他竟举兵占领皇城,想逼着朕退位。”
祝泠吁叹一声,美丽的眼眸中一阵温热:“好......这次确实是委屈长歌了,回京之后,你可得好好补偿长歌。”
萧成炜这进宫的一路,斩杀了不少拦路之人, 此前宋之平血书一事便是他故意而为之,借用宋之平牵扯出他乃是幕后操控宋之平的人, 但血书上所写的也不过是些无关轻重的罪状而已。
“陛下,您就喝口药......”李安跪坐在萧齐北的榻前,双手颤抖着,而在营帐之外是泼天的兵戈相见之声。
“譬如当下,五弟倏然率兵占领了皇城,而今正在山下与我们的巡兵交战,世子他从小径出山,应是在路上了。”
萧成炜闻听祝泠所言,躬身朝祝泠一揖:“孩儿功成之时,必会将长歌接回京中与母妃团聚。”
萧齐北话至此处,不免哽咽,他布满血丝的双眸之中忽而洇出了泪,缓缓下落。
“没想到陆向昀手中的长羽军竟是如此骁勇善战,你此去骊山想必也不是大问题,今夜之后,你便会是这明安最尊贵的人。”
待到萧齐北与百官前去春猎之时, 这禁足哪里还困得住萧成炜, 再加上萧成炜手中有陆向昀借给他的长羽军, 占领皇城可谓是轻而易举。
萧成炜的眸光映着烛火,目色阴骘,手中长剑上的血珠缓缓滴落。
萧齐北微有一愣,他怔怔开口,带着些试探性的意味:“你不怪朕?”
萧齐北闻声缓缓回头看向萧成决,男子目露慌色,面色焦急,温润的玉面难得显出了愁色。
一灯如豆,迸射出残火星光。
虽然萧齐北会动怒, 然而恰逢萧长歌远去燕国和亲,萧齐北又最是疼爱萧长歌,心中难免愧疚, 必会将对萧长歌的愧疚都转而到萧成炜身上, 从而只是罚他禁足府中。
陆向昀之所以愿意借兵给萧成炜,无非不过是因二人之间各有所取,当初萧成炜与陆向澈联手时,手中有不少陆向澈的罪证,只要陆向昀愿意借兵给他,他便可将陆向澈的罪证交给陆向昀。
“父皇!是五弟他被权欲迷了心,又怎会是父皇的错?”
“喝药?朕现在喝药还有用吗?”萧齐北而今泣血,太医才诊治出他是因被下药才有此症状。
“父皇!”
萧成珏亦是眉头攒起,他向萧齐北叩拜后才道:“此前世子在宋之平血书一事中便对五弟生疑,但他念及并无证据,是以不敢声张,只是修书一封告知定国公可放缓脚程,绕远路而行,以备不时之需。”
薛予宁双眸轻阖,嘴里不停地诵念着经文,从前她尚且不信佛,都是长嫂喻青为求薛景琅康宁,常于府中诵经,薛予宁闲来无事儿,便跟着喻青念了几日。
萧长歌最受萧齐北宠爱,若她还在宫中,此去骊山必会随行,届时萧成炜领兵进攻骊山,她又如何自处?
陆向昀再将这罪状呈于燕国皇室,陆向澈贵为太子,却与外敌通信,与宠妃私通,足够搅弄起一番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