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因为几位哥哥在王恭厂被好好关照,还因为漕粮折银的难题迎刃而解。
萧晏之懒得理会面前小人儿的得意,攥着她小手的大掌只微微一拉,便将她整个环进怀里。墨狐斗篷随他脚下轻移,在雪雾中划出一道弧线,不过瞬间,怀中牙绯色的小人儿就被裹得严严实实。
“本王不喜甜食。”
哪知他才说完,唐风的声音便从二人身后传来。
“臣妾没有乱跑。”陆挽澜挣扎着,欲从斗篷中探出小脑袋,“臣妾是去王恭厂看哥哥,一点儿也不冷。”
陆挽澜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牙绯色的身影从车厢里窜了下来,等小喜和梨影撑着油纸伞下车时,三人面前就只剩下两行浅浅的脚印。
若是那样,下一步棋,就真的要丢几个弃子了。
唐风说到半截,见迟铮已转个弯不见踪影,立马闭嘴追了上去:“哎!迟妹子你等等我啊!”
“真的吗?太妃能有什么宝贝?”
迟铮仍然没有理会,倒是小喜追问了一句:“什么喜事?王爷给我们三爷送拜帖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择个良辰吉日提亲了!”唐风乐得像母鸡下蛋一般,见迟铮一脚跨进定国府大门,也急忙追了上去,“我们王爷还让那个官媒簪花婆婆带了有名的画师,说要给自己画幅画像送到府上。到时候我也想画一幅,你看哥哥穿什么......”
萧晏之的脸色,却越来越冷,越来越黑。
而让他最为担心的是,倘若陆云礼今后在朝中无人支持,清算中军则会有不小的阻力。
......
却还是被萧晏之大掌按在怀里,直到风雪过去才缓缓松开。
陆挽澜笑得花枝乱颤,仰望男人的凤眸透着狡黠,仿佛在说:原来是这样啊~
到了近前,陆挽澜见萧晏之头顶青丝被风雪染得白了一片,连忙挥舞起一只小手想帮他拭去,粉唇更是不自觉上扬起来:
“陆云礼说的好听,也照顾不好你。”
迟铮没理会唐风的嘘寒问暖,只冷着脸回身,打开轿门道:“姑娘,马车停好了。”
言语中的不满藏都藏不住:“风雪大,不可食生冷。”
男人格外清晰的心跳声混杂着嗔怪声,一同跌进她耳中:“这么大的风雪,不好好在府里呆着,怎么到处乱跑?”
“今日圣驾回銮,本王和诸位臣工恭迎圣驾,不过议政的时候就出宫了。后来听内阁的人说,朝中有人提及付贵人之事,言语对陆大人颇为不利,本王便来看看,可否帮衬一二。”
“那还真是可惜了呢!”见萧晏之一脸嫌弃,陆挽澜也不生气,一口咬下一颗裹满糖衣的山楂球,美滋滋地
“本王只是在等陆大人。”萧晏之见陆挽澜张牙舞爪朝自己扑来,只一抬手,便将那只蠢蠢欲动的小手攥在掌心。
“王爷说这个吗?”陆挽澜炫耀似的挥了挥冰糖葫芦,“天福楼掌柜一早差人送了好些过来,臣妾怕化了就放在冰鉴里。王爷尝尝,可好吃了。”
萧晏之虽然确定陆云礼已全身而退,可自从神机营中军被裁撤,皇宫内外便被左右掖军围得铁通一般,宫中内线全都断了联系,所以其中细节他并不清楚。
“王爷找我三哥做什么?”
陆挽澜此时的心情格外畅快。
“这么大的雪,王爷特地等在这里,是想念臣妾了吗?”
“我们太妃的宝贝多着呢......”
萧晏之腾出另一只手,温柔地拂去她额上的融雪。可待他想要去牵陆挽澜另一只手时,却发现这女人手中还握着串冰糖葫芦。
两人一问一答,渐渐远去。
“啧!迟妹子,这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能高兴点儿?我们家王爷今天,是特意让我来定国府给陆大人送拜帖的!”
她原本还想着,安排好铺面上的琐事就寻个由头去看萧晏之,却不料这男人竟是先她一步来寻自己。
“......我也说用不着!”唐风深以为然,“可我们家王爷说了,既是大婚那任何地方都马虎不得。还有我们家太妃,一大早就开始拾掇聘礼,好像还翻腾出不少宝贝......”
“......画像?!那不是说媒时候,男子给女子相看时候用的吗?王爷要给谁相看?”小喜听唐风话说得不清不楚,心里更好奇了,“我们家姑娘都见过王爷了,也用不着啊!”
偏偏冷风也要于此时扰乱他心弦,忽而改变的风向将垂花门上的雪末卷出一个漩涡,纠缠着呼啸着,从陆挽澜身后铺天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