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早就知道了此事,还想杀了他,以绝后患是吗?”李承祺根本没听宋皇后说什么,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又问了一句。
宋皇后被她问得笑容一滞,但很快便回道:“董嬷嬷前些年身体一直不太好,我便让她出宫回老家静养去了,你怎么忽然问起她来了?”
李承祺盯着自己的母亲,许久没有说话。宋皇后见他脸色古怪,心中生出些不好的预感,但仍是笑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母后?”
“难道你觉得,我是为了我自己?”宋皇后的声音忽然拔高,眼睛发红地看着李承祺,竟是有些歇斯底里。
李承祺看着宋皇后的眼神渐渐失望,他失笑一声,低低问道:“母后,您真的只是为了儿臣吗?”
“可我觉得,在母后心里,我是就比不上他的,不然母后为何还要千方百计地想将他铲除呢?明明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只要我不做错什么事,父皇
“不是的!”宋皇后慌张地开口道,“我儿文韬武略,不仅你父皇,百官都认同你是最合格的储君,怎会比不上那个野种!”
宋皇后脸色变幻不定,她想找些搪塞的借口,却似乎觉得这并不能说服李承祺,最终,她只能叹出口气,承认道:“是,他是你父皇的儿子,不过祺儿你放心,他不过就是个没名没分的野种,绝对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下午不用去太傅那里上课?”宋皇后笑容慈爱地问道。
宋皇后的几个贴身宫女迟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便行礼退出了门外。
宋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承祺,半晌说不出话。
宋皇后说话的时候,李承祺一直盯着她,他看着母亲的眼神逐渐失望,沉声道:“母后为何要骗我,我今日见到董嬷嬷了,只是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宋皇后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身体仍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闭着眼,似是并不想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宋皇后看着儿子此刻看自己的眼神,胸口便似堵了一口郁气一般,瞬间就爆发了,“你以为我为何要不择手段的做这些,不都还是为了你!”
终于,一行人总算是到了坤和宫。
李承祺转身进了殿内。
“母后,您是真的以为儿子很蠢吗,儿子早就让人查过了,蒋翰林并不是蒋侍读的亲生父亲,而蒋侍读的生母,是一个从宫中出去的宫女。”李承祺看着宋皇后的眼神愈发失望。
后面这句话,宋皇后说得又急又快,生怕李承祺会误会什么。
“母后!”李承祺见蒋氏不说话,又是叫了一声,缓缓道,“父皇应该早就知道了蒋侍读的身世,且对他十分看重,蒋侍读自己,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如今只剩下我还被蒙在鼓里,母后是觉得,我比不上那蒋侍读吗?”
李承祺进坤和宫是不需要通禀的,进殿之前,他忽然转过身,目光冷冷地看着陆知微说道:“你在外头等着,孤让人叫你进来,你再进来。”
“母后,我记得小时候您身边有一个帮您管私库的董嬷嬷,她如今在哪里?”
宋皇后刚刚午休起来,知晓儿子过来了,便立即从内室迎了出来。
李承祺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静,“母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如今只想知道当年的事,蒋侍读的生母纠结是谁?他又为何会流落在宫外这么多年。”
李承祺深吸一口气,对宋皇后身后的宫女命令道:“你们都退下去吧,孤有些话要同皇后单独说。”
“祺儿,你怎么了?有何话要同母后说?”宋皇后语气尽量放柔,看着儿子问道。
“母后,蒋侍读也是父皇的儿子吧?”李承祺直直盯着宋皇后,问出了那句他最像知道的话。
他的脚步很快,陆知微在后面几乎快要跟不上。她的心中焦急又难堪,看着前面不远处冷漠的背影,不顾双脚的酸痛,咬着牙紧紧跟上。
陆知微小心翼翼得点头应是,不敢与李承祺的目光对视。她知道太子殿下对自己已是生了厌恶之心,想要将殿下笼络回来,只有靠皇后娘娘。
“祺儿,你别胡思乱想,那蒋山青不过就是个小人物,你根本不必将他放在眼里。”宋皇后有些慌了,焦急地解释着。
李承祺在宫门前下了马车,便一刻不停地往宋皇后的寝宫去了。
宋皇后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张嘴还想说什么,李承祺已是又抢先一步说道:“母后,去蒋侍读家的那些人,都是您派去的吧?您为何要这么做,蒋侍读身上又到底有什么让您忌惮的东西,从前我没有多想,可您与父皇的态度都告诉我,他不只是一个普通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