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气得往柴小桃身前冲,讼哥儿已经把两根短棍接在一起,变成了长棍,直指秦沐道:“退后!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他身后的手下憋得脸通红,想笑又不敢笑,别提多滑稽了。
秦沐放缓了语气:“言哥儿,你仔细看看爹,你小时候爹还老背着你玩骑大马呢!驾----吁----我-----”
秦可言面色有些神伤道:“你怎么会是我爹呢?我爹如果没死,朝廷怎么可能发了八两银子的抚恤银呢?我爹如果有了大本事,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往家送信儿、也没回来看我们呢……”
秦沐的火气蹭蹭蹭的窜了上来,声音登时提高了许多,几乎是喊的:“秦可言!你怎么可能连爹都不认识了?是不是这个恶婆娘为了跟人私奔逼着你这么说的?你告诉爹,爹现在有大本事给你撑腰了!”
秦沐:“……”
秦沐脸色一怒,在火气爆发的瞬间又生生压制了回去,尽量做到和蔼可亲道:“你是讼哥儿吧?我是你爹啊!你仔细瞅瞅,咱爷俩长得多像啊,都是浓眉大眼的!”
秦可言沉默的把纸张递给了柴小桃,柴小桃只扫了一眼,便把纸递给了秦可讼,秦可讼连看都没看,把纸又递回给了秦沐。
这个秦沐,长相忠厚憨直,内地里却干着害死原配、谋划小姨、骗娶贵女、软饭硬吃的恶心之事。
见了真正的秦沐,柴小桃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舀。
秦沐手下的人见老大吃了亏,立马扑上来要围攻秦可讼,被秦沐大吼着制止道:“都给老子住手!他是老子儿子!”
秦可讼眼珠子瞪得更圆了,怒道:“我爹坟头草都长了二尺半了,谁和你俩是爷俩?!长的像就是爷俩?马和驴也浓眉大眼的,你还是和它俩做爷俩吧!”
虽然他知道娘亲忘了很多事,但按道理讲,在已经死了好几年的丈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正常人的反应不应该是:或是惧怕,或是愤怒,或是唏嘘造物弄人吗?
秦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了秦可言。
秦可言神情复杂的看着柴小桃,又看着秦沐,眼光循来循去的,终于开口回答秦沐的话:“你不是我爹。”
秦沐只好站定了,一脸懊恼,万没想到柴小桃竟然翻脸不认他。
而柴小桃呢,一点儿也不“矜持”,将秦沐说的“驾----吁----我-----”,直接听成了“驾驭我”,我滴天啊,好辣眼睛!
柴小桃冷冰冰道:“不认识。”
柴小桃“扑哧”一声乐出了声音,她是真不想笑,实在忍不住了。
秦可言怪异的看了一眼柴小桃。
秦沐转向柴小桃,面对秦可讼时的忍让语气,立马变得犀利起来,沉着脸道:“柴小桃,讼哥儿不认识我,你总得认识我吧?”
为了证明“我是我”,秦沐也是拼了命,弯着腰,似背人的动作,右手拍打着屁股,一脸的希冀与讨好。
众人住手了,秦可讼却不乐意了,气恼道:“你是谁老子?老子还是你老子呢!再敢乱当人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到沧澜河里,让你认龟儿子当儿子?”
秦沐一下子底气足了不少,对柴小桃道:“走吧,带着孩子,跟我回临安县,我给你休书,成
秦沐被怼得差点儿没呕出一口老血来,实在想不通,自己拙嘴笨腮的,怎么会生出这么个牙尖嘴厉的儿子来,还不认识老子,对老子自称老子!
但秦沐一想到自己离开时,二儿子才三四岁,正不是很记事的时候,不认识他也正常。
柴小桃虽然没见过秦沐,但丝毫不影响她知道对方就是秦沐。
柴小桃有些瞠目结舌了,没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脑子坏了,所以改名;脑子好了,所以改回来了。
也不知道这个办法雷将军父女是怎么同意的,是他们是三岁小孩儿,还是把别人当成三岁小孩儿了?
秦可言大致扫了一眼,果然,这张告知书,证明了秦沐没死,眼前这位就是秦沐,只是“立军功坏了脑子”。
秦沐只好看向唯一希望的秦可言。
他离家时,秦可言已经六七岁了,应该对他这个爹有印象。
秦沐:“……”
秦沐脸色尴尬了,有些结巴道:“我、我之前受过重伤,脑子有些撞坏了,忘了很多事,连名字都改了,最、最近才想起来有、有家室的事,军营已经给我开了告知书,我拿着它到县衙就可以改回原来的名字,抚恤银也退回去……”
此时柴小桃看好戏的态度实在好奇怪,除非,她早就知道秦沐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