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闲道：“如果他追出梦境呢……”
衣裳的对襟精心纹着对称的家纹白泽，金丝在盈盈的月光之下，暗淡无光。
段夫人轻笑道：“他哪有什么心事，只不过习会了新剑法一心想要给你瞧瞧罢了。”
柳秋安哼声道，握拳捶了锤自己的胸腔，殊不知他此番动作，让左边小臂上一条鲜红的细线暴露在穆长闲的视线内。
“可是因为你身上的蛊毒？”
屋内又走出一人，他柔柔弯着嘴角，身着干净利落的收袖劲装，腰间佩着两柄长短不一的长剑，对那人点了点头，那人立马会意，一句告辞溜得没了影。
“那又怎样！不是还有我在吗！”
瞳孔紧缩，段无凌重重倒下，不禁失声呼道:“师兄！”
段无凌呆呆地望着，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为、为什么？父亲在哪里？母亲呢……还有无痕……”
手里被塞进一块冰凉的东西，好像是块玉石。
“秋安……”穆长闲喃喃道，嘴里仿佛还有从梦中带出来的血腥之味。
鲜红终是又涌入眼眸，他身上诡异的图腾似乎有了生命。
段寒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娃娃的脸蛋，
还未说完，便被穆长闲拥入怀中，柳秋安眨了眨眼睛，伸出双手也怀抱住他。
那人高举着长剑，面具后的眼睛是浓烈的红色。
段无凌一眨不眨地睁着眼睛。
他还想说什么，却听段无凌又闷闷道：“父亲……”
柳秋安托腮道：“也许吧，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几年来都被当
“穆长闲！”
段夫人浅浅弯起嘴角，露出一对梨涡来，
段寒轻拍他的脑袋，笑道：“为父不过才离开了半个月罢了……”
他痛苦扭曲着，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话被呼啸的风吹走——“快……快跑……！”
柳秋安实在受不了他的目光，“好啦！”
“诶！”柳秋安突然被他擒住了右手，不免惊呼道。
柳子安冷笑道：“跑？往哪跑……”他顿了顿，眼眸内的鲜红如潮水般退去，竟从那点墨般的瞳孔内看到了恐惧。
段寒垂首，挑了挑眉毛：“嗯？怎么了？凌儿长大了都有心事了？”
白华用力推开他，段无凌跌足朝后倒下，倒下之前他看见一只枯槁的手透穿了白华师兄的胸膛。
他猛地清醒，滚落废墟，尖锐的碎石割破他的衣裳，刺入他肌肤。
穆长闲半阖眼帘，垂首在他的肩头，“我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段夫人抱着襁褓来到他们父子面前，
第一百一十四章 幸得梦醒你犹在
“我见你突然晕厥，生怕你会出什么事，这迷雾对我没有效果，我就突发奇想，喂了你几口血试试，没想到你还真醒来了。”
穆长闲微微蹙起眉头，柳秋安抽回手道：“区区皮肉伤而已，你真把我当成绣花枕头了？你且试一试内力是否恢复了。”
“依你的，名无痕……就叫段无痕。”
段寒道:“取名了么？”
柳秋安愣了愣，随后轻拍他的后背，低声道：“无事了，就算梦里有恶魔追着你，现在也已经不见了。”
“凌儿如此用功，为父心甚慰，不过这苍茫的天地可比剑法要有趣的多了，凌儿也要去看看才是。”
“走！不要回头！”
闻言，段无凌抬起头，父亲温柔的笑颜却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华师兄带血的脸，周围景象忽而暗下几分，突地有许多嘶吼及惨叫之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的不知是风，还是人的魂魄……
火焰吞噬庭院、吞噬奋战的段氏弟子。
段无凌看见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的，扑进段寒怀中，闷闷道：“父亲……”
他忙命地朝一个方向跑去，手心里紧握着那块还未雕刻完成的玉佩。
不用试，穆长闲也已经感觉到逐渐回来的内力，他抿了抿唇瓣，品尝到一股涩涩的血味，余光瞧见落在一旁的沾血的玉簪，凝视着面前的柳秋安，双唇翕动半响。
不能回头
“穆长闲？”
柳子安竟伸手拦住自己握着长剑的右臂，似乎在跟另一个看不见的人抗争。
柳秋安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来了，我还以为……”
段寒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温声道：“辛苦你了……”
遥远的彼岸，忽远忽近传来呼喊的声音。
“家主叫我交给你……你、你快走……”
不能回头
段无凌有一刻恍惚，直到锋利的寒剑刺入他身侧的废墟中。
白华的脸上却扭曲出一张面具，空洞的胸口迅速愈合，一眨眼变成了另一个人。
白华道：“无凌！”
意识渐渐清晰，穆长闲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柳秋安放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