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裤子了？”
贺氏不依不饶，“那你屁股底下是啥？别告诉我是口水。”
贺氏往墙边瞅了几眼，果然看到个碎成七八瓣的酒坛，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刚才没瞧见，误会了，不好意思。”
“谁生气了？”方振山梗着脖子不肯承认，把草鱼往她手里一塞，撸着袖子走了。
贺氏忍着笑往他面前凑，“老头子，你生气了？”
猫呢，还知道扒拉两下维持平衡；人呢，直接成了二愣子，一口接一口地灌脏水。
那头贺氏一个猛扑，终于拽住了鸡翅膀，“小样，落到我手里还想跑，下辈子吧！”
方振山一手提着大草鱼，一手提着高粱酒，美滋滋地回了家，还没进院门，迎面窜来一只猛虎将他扑了个仰倒。
沈青青哭笑不得地吼出句话，紧跟着跳进了水坑。
“你说的喵喵不会就是那只黄毛老虎吧？”方振山试探着问。
孟渊依言把网兜丢了下去。
方振山：“……”这老虎也忒傻了吧。
“胡说啥呢？谁尿裤子了，我像是会被吓尿裤子的人吗？”方振山捡起鱼，慢腾腾站起来，一张老脸红得跟碳块一样。
方振山连头都没回，没好气地说道：“逮鸡和鸭子，光指望你，这顿饭能吃到明儿早晨。”
贺氏欢喜地提起大公鸡，一抬头瞧见了瘫坐在门口的方振山。
贺氏在后面喊他：“你要干啥？”
他不伺候了！
“你这个人呐，就不盼我点好。”方振山抖抖裤子上的水渍，一瘸一拐地进了院子，“反正鱼我是买回来了，你们爱咋吃咋吃吧。”
一家人齐心协力，费了好大劲儿总算把鸡鸭都逮起来了，这时候孟琦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我的喵喵呢？喵喵去哪了？”
沈青青跑到水沟边时只听到“哗啦”一声响，定睛一看，水沟里漂着一只猫外加一个人。
“孟琦云，你可真是个人才！”
孟琦云瞬间被它勾起了同情心，扒开草丛就往沟里跳，边跳边喊：“喵喵，我来救你了！”
“你也不用跳。”沈青青一把抹掉脸上污水，冲孟渊勾勾手，“把网兜扔下来，我带着他们爬上来就行了，水不深。”
院里众人闻言连鸭子都不抓了，齐齐回头看向方振山，一个个目瞪口呆，备受震惊。
一番折腾下来，夜已经很深了，沈青青拦住了要去杀鸡的贺氏，“今晚就不吃了，留着明个一块吃，都收拾收拾早点睡吧。”
月光明亮，细细碎碎落在方振山身上，恰好照亮了他身下斑驳的水渍。
孟渊提着网兜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是两个在水里乱扑腾的泥人，外加一只泥猫，还有个着急忙慌要往里跳的贺氏。
“快，把我捞鱼用的抄网找出来。”沈青青碰碰孟渊的胳膊肘，赶紧追了出去。
“对，就是它，爷爷看到它跑哪去了吗？”
小水沟里，大橘重新变成了猫咪形态，浑身湿淋淋的，笨拙地摆动爪子在水里扒拉。
“我***，哪来的老虎？！”
“酒！是酒！”方振山高声反驳，恨不得把舌头都嚎出来，“你啥眼神啊，那么大一烂酒壶看不到吗？”
他惊恐地回头去看老虎，就见那抹明黄的身影跨过草丛，“噗通”掉进了路边的小水沟。
孟琦云一愣，反应过来后撒丫子就跑。
方振山扯着嗓子大吼，但没人理他，院里捉鸡的、撵鸭的，乱作一团。
“方振山，你尿裤子了？！”
瞧见孟琦云的那一刻，整只猫都兴奋起来了，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小奶音，软乎乎的，可怜极了。
贺氏被雷劈了一样，惊讶大喊，手一抖，刚抓到手的鸡又飞了。
说完低头瞟一眼蹲在墙角逗猫的孟琦云，“还有你，把猫放下，回去睡觉，另外写一份
沈青青一手揪住孟琦云的衣裳，一手搂住猫肚皮，把它丢进了网兜，然后拽住木棍慢慢爬上了岸。
五月的天虽不算凉，但也没到热的程度，沾了水再一吹风，冷得人直打哆嗦。
“干娘，别往里跳了！”孟渊一把将人拉了回来，“我来吧。”他可不想看到一家人在泥水坑里打滚的场面。
方振山转身指指门口，“喏，路边的小水坑里，我亲眼看到它跳下去的。”
贺氏从她手里接过孟琦云，催促道：“快回家换衣服，我去给你们煮姜汤，烧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