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王怀明目光移动到他的身上。
“我…我在！王老头，我在呢！”
“大家别吵，刚刚医生说了，王老需要休息，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在他的余光处，床上那只苍老的手掌食指，忽然动了动。
“哎，”护士小姐姐叹了口气，一脸正色的道：“王老先生现在刚醒，身体还很虚弱。”
王怀明总是能稳压他一头。
看着他这副模样，其余科学院的几人都不由得摇了摇头。
陈泽言微微一愣。
黯然、浑浊、无光。
“醒了，王老要醒了！”
张成华宛如一个听话的孩子，使劲点头：
其他围在门边的人也都有些兴奋。
明明没有和王怀明见过几面。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护士：“他说，扶他起来……”
张成华有些激动的上前两步。
哒。
床边的数字仪器，在有规律的上下跳动。
可到了这里，脑子里却又一片空白。
走上前俯下身子
那个时候，国科大还是一所纯粹的军校。
“哦，对，嘘！”
那种怅然若失的失落感，深深印在心间。
他们都快忘记，这两个人上一次和平交流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对方说一句话，就要怼三句回去？
“王老头！”
张成华闻言，表情有些纠结。
护士一听，二话不说，连忙朝抢救室里跑去。
只不过，两人也非常好胜。
几乎从初中开始，他们俩就在各个方面，明里暗里的较劲。
他的声音十分微弱，但咬字却又显得那么铿锵有力。
“张…华……”
直到人都老了，头发也白了。
一道无比虚弱的声音游离在房间。
张成华猛地抬头！
有实力的，甚至一毕业就能成为军官。
而他们两人当时选择的，却是学校里最冷门的‘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
清澈明亮又庄严。
手足无措。
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总有一种被阴云遮蔽的压抑感。
可看见他如今的模样。
“扶…我…起……”
陈泽言偶尔一个人时，会在心中感叹生命的脆弱。
“诶，我明白。”
“你们说话声音小一点，有什么想说的，尽快说完。”
这一较劲，就较了几十年。
护士小姐姐闻言摇了摇头。
王怀明张了张嘴，气若游丝。
那时候从国科大毕业，基本都是去参军当兵。
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跟他之间也谈不上有什么师生感情。
王怀明用虚弱的声音，喊道：
可惜的是，无论在什么方面。
“你…你怎么样，是不是想喝水？”
他和病床上的王怀明，从初中开始便是同学。
高中通宵，大学也是一起从国科大毕业。
“扶……起…”
但是却在网上的资料中，看见过他。
陈泽言和几名科学院的资深院士，跟着走进了抢救室。
他们何时见过如此紧张的张成华？
开放的专业基本上也都是有关军事教育。
病床上，王怀明已经睁开了双眼。
两人关系非常要好。
什么都说不出口。
陈泽言不认识张成华。
却被护士小姐姐‘凶恶’的眼神给拦了下来。
张成华慌不迭的跑到床边，张开着双手。
明明来之前，他有很多话想说。
他缓缓来到病床前。
“太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正在大口的吸入氧气。
他慌不迭的起身，来到门口：“护士，刚刚王老的手指头动了！”
未知的药剂液体，顺着输液管轻轻滴落。
张成华迎着他的目光，表情有些复杂。
只不过他的眼神，已经不复当初。
哪一次见面，他们俩不是鼻孔朝天。
张成华就弯着腰，把耳朵向他靠近。
一群三四十岁的科研人员。
却像是一群小孩子，兴奋激动的手舞足蹈。
而是他曾亲眼目睹亲人的离世。
“张…成…华…”
这俩人较劲了几十年，在科学院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并不是说他这个人矫情。
“扶…我…起…来…”
整个抢救室安静的可怕。
此刻，他的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