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上神。”
自黑暗中重新回到光明之处，强烈的白色眩晕了凌烟的双目，她不适地闭上眼，一滴泪水自眼角落下。
“少君殿下，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神君恐是忧思过重，胡乱猜疑了。”
红红艳艳的绸布挂满神宫，连宫娥的常服也尽数渲染成红色。
少君耐着性子，将心中猜测娓娓道来。
“妖皇所求并非美人，而是神珠。妖界野心勃勃，与魔族沆瀣一气，不过是想取神界而代之。晋界之时，便需要炼化神珠，你现在可明白了？”
之前我想不明白少君如此做的动机，至今我虽仍不明白，但隐隐约约能够理解一些事情——玄狐之于少君，如同阿烟之于我。”
赐福的泠泠仙乐整日环绕着九霄殿。
琢磨不清顾重此话的意图,少君斟酌片刻,含糊了过去，予以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评判。
将视线重新转回那早已覆灭的残骸之上,顾重突然开口问道。
——
少君垂下眼眸，矢口否认。
“神帝知晓此事吗？”
“什么？”
顾重胸中蓦然燃起怒火，烟云也掩藏不住愤怒，脱销而出，在半空中胡乱比划着，似乎在催促着顾重去与妖皇决一死战。
“不过是奉命行事之人罢了。”
“既然知晓此事，也算是掌握了先机，你们自可以筹谋自救，又何必来寻我？”
一月后是送嫁之日，你要是真的在意小烟，便来救她。”
少君皱了皱眉，对顾重至今未曾与她联系也很是不解——她真的可能放下凌烟吗？
“当日镇渊石失窃一事，乃妖族所为。”
面对妖皇，凌烟缓和的脸色瞬间改变，重新让冰霜凝结起来。
“上
“顾重，我知道，是神界对不起你修罗一族。但如今事态严峻，单凭神界之力，如何对抗妖魔共伐？
抬眼望了望被沙尘遮蔽的天日，顾重闭上了眼睛——她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
“痴心妄想！”
“若是小烟会因此丧命呢？”
顾重瞬间便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
“顾重，她还是没来吗？”
“说起来,少君与混沌殿的玄狐似乎关系极好，不知你对于我这位屠族者，又是怎样看待的？”
她若是为了玄狐，想要灭杀自己，那置神界于何地？
顾重沉默了半晌，方才再次开口。
少君身上永远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迷雾，令人着实无法看透。
当再次睁开眼，她向四周前来迎接的人群中望去，来回环顾，没能看到熟悉而期待的身影，最终将失望的目光落在少君身上。
顾重的眸光瞬间凝如实质，恶狠狠地刺向少君。
“也许藏在何处吧？”
少君伴着凌烟自玄机殿中走出。
顾重摇摇头，眼中尽是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这芝兰玉树的婷婷女子。
“当日在神魔之渊被人推入空间裂缝，我思来想去，恐也只有少君能做到。
可若是她再不出现，待凌烟出了天门，想抢亲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似乎是看穿了顾重心中的想法，少君无奈地轻叹一声，依然是好声好气地劝道。
“妖族与魔族勾结？”
少君内心第一次升起事态脱离掌控的预感。
妖皇站在人群之首，他走上前来，态度极好地唤了一声，将手伸到凌烟面前。
“顾重，不必想太多。我今日来此只为小烟，近日我查到了一些东西，你应该听一听。”
“还不知，我一得到消息便赶来寻你了。”
“我还以为少君会与玄狐同仇敌忾,恨不得我殒命于此。”
“我自己会走。”
将该解释的说清，少君撂下最后一句话，就翩然离去。
心知顾重再也无法对神界尽忠，少君便扔下了一句她不得不在意的话。
送凌烟往妖界那日，纵使前线战火燃得再是激烈，也丝毫影响不到九天之上刻意布置的喜庆氛围。
“何出此言？”
少君的行事，桩桩件件都充斥着矛盾。
“恐是如此，所以若是再任由联姻，无异于将小烟推入火坑，这便是我来寻你的目的。”
若是为了神界，而赞同与妖族联姻，那又置阿烟于何地？
顾重回过头，看着少君的的眼神满是深意。
若是为了阿烟，又专程来此寻自己相助，那她究竟又置玄狐与神界于何地？
思索了片刻，顾重缓缓摇了摇头。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顾重便也顺了少君的心意，毕竟她如今有着大把的时间消磨，听一个故事也无足轻重。
少君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动，整个人显得更为沉静起来。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