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候,全军都已经撤离。眼下准备拆卸帅帐,还请君候离开。”
西边的马路上,秦军犹如一条无尽的长龙,朝着西方而去。
王翦轻声禀报:
这里面的陈设其实非常简单,一张桌子和坐席,一个用来放置武器和衣甲的木架,以及一张睡床和遮挡的屏风。
说完这句话之后,白起头也不回,迈步离开。
喜悦充斥在他的心中。
下一刻,廉颇放声大笑。
“和老夫去看看!”
但韩国亡了。
但信陵君打败了楚军。
两个时辰的休息已经非常紧张,但他今天甚至连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都没办法保证。
“大将军,快醒醒!”
三秒钟后,廉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李牧冲进了房间之中,勐烈摇晃着廉颇的肩膀。
他抬头,看向眼前的王翦。
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廉颇只睡两个时辰。
野王城的城头,爆发出无数欢呼之声。
王翦沉吟片刻,诚恳的说道:
“王翦,这一仗,你打得很不错。”
“蒙骜那个蠢货同样也扎实的执行了本侯的命令,却和你是相反的结果。”
公孙喜、暴鸢、芒卯、贾偃、田单……
“记住,将来你若成为主将,一定一定一定,不要让君王对你起疑。”
王翦快步走进帅帐,看见了里面的白起。
白起双眼迅速恢复了聚焦,落在王翦的身上。
“你当然可以,因为你是真正的老秦人。”
廉颇每天都很忙碌。
如今,轮到了野王城。
李牧哈哈大笑:
秦军大营已经被拆卸一空,一支支秦军正井然有序的离开这座大营。
白起站了起来,环视这座他住了一个多月的帅帐。
“不,是秦军跑完了!”
“若老秦人连这点气概都没有,又凭什么横扫六合八荒?”
白起衣冠整齐,系带绕过脸庞,表情平静,视线有些飘忽,似乎在看面前的军报,又似乎没有。
“末将也和一些蒙骜将军的属下交谈过,平心而论,末将并不是很确定可以战胜李牧。”
“白起,居然撤军了?”
一个月多前,赵魏联军看起来似乎能击败白起。
白起轻笑一声:
王翦顿时凛然,表情严肃:
廉颇站在城墙之上,面前的好几块墙砖还有昨天连夜修补的痕迹。
“教训?这一去,怕就是别人教训老夫了罢。”
王翦恭敬道:
“怎么,老夫起晚了?”
白起心中涌起浓重的不舍。
“末将受教了。”
廉颇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有些愣神,过了好几秒钟大脑才完全开机,睡眼惺忪的看着李牧。
探视伤兵,稳定军心,组织防线,过问后勤……
清晨的野王城,空气中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时光不再来。
白起手下败将的名单有一长串,廉颇不想成为最新的那一个。
白起笑了起来:
“坦白说,就算你和蒙骜换一个对手,我觉得你们二人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白起拍了拍王翦的肩膀,缓声道:
白起澹澹的说道:
面对着白起的夸奖,王翦忙道:
“请君候教训。”
“末将只不过是谨遵君候的教导罢了。”
这欢呼声极其的响亮,传到了远处的秦军大营之中。
半个月前,魏国陶邑摇摇欲坠。
两个多月前,韩国似乎还有能苟延残喘的机会。
对面是白起,廉颇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但赵魏联军惨败。
“想听听一个老朽的忠告吗?”
年轻英武,风华正茂,一如三十年前的自己。
战争永远都是瞬息万变的。
廉颇深吸一口气,几乎不敢相信面前的场景。
野王城已经很破了,但比它更破的是视线之中的秦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