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摇摇头：“阿姐说，你肯定很忙。”
李令俞不准人殉葬，萧诵的后宫里的女人们至今都关在后面的景阳殿中。
永康摇头。
等她折子批完已经中午了，她看着北境来的信，心里只觉得放心，严柏年亲手斩杀了突厥王。封他冠军侯一点都不为过。
李令俞便说：“你去家里走一趟，接李姝进来。”
李令俞都气笑了，说：“再紧，也让他等着。”
永康听她果真没有为难，便说：“我就住在我从前的昭玄殿，我母妃和我一起住。”
永康自知无话，便试探问：“我……和母妃能不能搬出华林园？”
李姝进了殿，望了眼，见李令俞坐在南窗下，一身黑色的窄袖袍，和家中时一样，并不奢华。她这才心安。
她甚至提笔，自己起草了封侯的旨意。
曹印不便搭话，李令俞便说：“两军起战火，若是没有我，你父皇死了，你说会怎么样？”
曹印见永康不言，，便放下手中的帖子说：“我去中和殿走一趟。告诉吕大人一声。”
李令俞笑了下：“李黛那张嘴不太行，但说的话是实话。”
永康一身孝衣，坐在一侧，便插嘴问：“突厥王死了，怎么了？”
李令俞：“说了什么事吗？”
李令俞也知道袁兆宗，才学扎实，为人也老实，但有些迂腐。她以为这是这个时代的男人的本性，非她一己之力能改变的，所以李姝嫁给他，也算是相得益彰。
眼下二哥还不能起身, 华林园里的宫人们都战战兢兢，没人敢多言，祖母都被永安气病了。
但二哥说, 永安有大才，非一般男子可比。自己也比不上, 让她不要怕永安。永安是妹妹，不会为难姐姐的。
李令俞便说：“自然可以，你随便挑，随你想住哪。只是宫变那日, 宫里到处放火, 要等来年开春才能修缮, 你且忍忍。”
见永康这样，李令俞就想起李姝。
蔡真见她望着窗外发呆，便说：“我回来路上遇见了永康公主。见她脸色不错。”
永康听得脸一白。
她在夜里醒来, 总觉得窗外有怪物, 心慌到一夜都不敢再入睡。
永康见她不以为意，便加了句：“二哥催得紧。”
蔡真听完上前一步说：“我这就去。”
第91章 入冬
李令俞听见动静，转头看了眼，李姝怯怯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让她不敢再靠近了。
她听着蔡真隐隐的带着怒气的训斥声，微微笑起来。
曹印出门后，永康才说：“二哥，想见你。”
那日小柳氏进宫，她也没空见一面。
李姝本就忐忑，跟着蔡真一路进来，巍巍宫殿，一眼望不见尽头，让人生出畏惧。蔡真态度极好，领着她一路上给她细细讲宫中的景致，照顾的很周到。
华林园像座冷宫, 虽然有华林殿，有亭台楼阁, 但曾祖母每日都会命人在夜里诵经，为父皇诵经。而曹贵妃从来不说话，见了谁都像没看见一样。二哥如今不能起身，闭门不出。
永康说完便起身说：“那你忙吧，我出去了。”
李令俞便说：“知道了。”
永康见她说的生硬，便小心翼翼问：“你……会杀了二哥吗？”
只是袁
听见蔡真在门外训斥，我不在，你们连午膳都不知道准备了吗？殿下身体不好，本就畏寒……
“我连你都不杀，为什么杀与我交好的萧鋆？”
陈留王，她是不可能再让他出华林园了。
李令俞便说：“我知道了。”
永康被她一句噎的说不出话来。
曹印惊讶看着她。
“殿下，我一共挑了三个人，伤药都准备好了，这就出发了。”
可永康心里心虚，虽说她比永安大几岁，但永安连杀人都不眨眼，她怎么敢惹她。
更何况, 从前她们之间就有那么多龌龊。
李姝觉得她还和从前一样，但是又不一样了。
等永康走后，李令俞叹气，外面雨声不减，蔡真回来的很快。
她笑了下，说：“怎么站在那里？过来坐。”
李令俞便问：“你找我什么事？”
“突厥王死了。”
永康不答。
永康对着她始终心虚, 但也知道父皇的丧仪，是永安指定她为父皇守灵，否则朝中不可能让她一个公主为父守灵。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为什么这么问？”
在朱雀殿里打瞌睡，偷茶叶的小蔡真，如今也长大了。
李姝看着她，迟疑的点点头。
李姝也笑了下。
“婚期是推迟了？”
李令俞见她胆怯，便说：“不认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