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怜春君露出几分意外。
他有些紧张地整理了下着装，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这才推门进去。
“从熟悉的人开始自然能让我不那么紧张，只是我总得踏出舒适圈。”张小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人交给我的事，我想好好做，也不能总让你帮着我。”
张小宝露出同情的神色：“大人辛苦。”
她眼中一闪而过一丝赞赏，“你想着把这些记下来也很好，这些事平常无人想着去做，但也并不是毫无意义。”
张小宝认真记载着：“嗯嗯，原来如此……”
——场面比春节挤火车站有过之而无不及。
怜春君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瞧你那副样子，哎呀，小脸煞白，看起来都可怜。”
张小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定了定心神，从怀里掏出一本本子。
“这些新来的拿着我的令签，去找每个判官走一轮，最后去领赏或领罚。”
张小宝配合点头，勿善君这才接着往下说，“每个令签对应一位判官，他们大多是懂些律法，自愿留下修行攒功德的鬼。”
张小宝努力做出挺胸昂头的样子：“我知道了！”
她给张小宝指了个方向，“你看见不同寻常的建筑，就能知道大约是冥府十君的住处了。”
“我也想拿出好结果让你看看，等我问完大家，再来找您……”
张小宝挠了挠头，看向怜春君：“我……”
“这里可是冥府，鬼也会欺软怕硬，你越是这幅老实模样，越容易被人欺负，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我主要是来打个招呼，然后问点消息，方便以后我们上面跟大家对接。”
勿善君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不少工作有分工才好办，你问吧，不妨碍我办事。”
她一边和张小宝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她一抬眼，就能看出对方身上背负几重罪孽，断完之后拿起从签筒中抽出相应令签，往下一扔。
他一脚踏入，门内空间却别有洞天，远比建筑物外面看去更大，他略一张望，死状各异的鬼魂排着队，由远及近地往前挪动着队伍。
他飞快觑了眼周围的景色，这里灯光昏暗，难免透露写手阴森，但周围并没有看见一个鬼影，也没有什么上刀山下油锅的恐怖景象，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是啊。”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坐在主位上的勿善君一副即将昏厥的模样，“你能理解吗，看着这么多人，对我来说就像看到永远没有尽头的工作……”
“冥府十君如今有九位，往前走是勿善君的住处，你绕一圈，正好能回到我这儿。”
“如你所见，我是这冥府判官之首，负责断善恶，定赏罚。”勿善君晃了晃自己的签筒，十分配合地解释，“看见这里面的令签了没有？”
“行刑的是帝罪君，也只有他那儿才能见到些血腥。”怜春君站在一栋小楼前，露出盈盈笑意，“不过别怕，他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做那些。”
“还有就是喜好、忌讳之类的，哦对了，还有大家的个人经历，这其实是我个人也比较感兴趣的部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配合……”
怜春君微微点头：“好，那就去吧。”
怜春君忍不住掩唇笑起来：“放心吧。”
张小宝松了口气，展开自己的册子：“那我记录一下。”
张小宝仰起头，看着挂在屋外隐隐散发着金光的“明镜高悬”，心里对这位勿善君的职责隐隐有了猜测。
勿善君笑了一声，招呼边上的阴差：“给他端个小桌子。”
张小宝松了口气，赶紧和她告别：“那我去了。”
张小宝忍不住咋舌：“这么多人……啊不是，这么多鬼啊。”
勿善君吸了吸鼻子，感动地摸了摸不存在的眼泪：“不错，你是个好孩子……你那个什么调查怎么弄啊？要我怎么配合，需要我给你打个分盖个小红花吗？”
张小宝摇了摇头，鼓起勇气说：“其实从谁问起都行，只是我打算最后回来找怜春君。”
怜春君掩唇笑起来：“哎呀，难道是要从我问起？”
张小宝道谢之后，展开册子，先填上姓名、性别之类的基本资料，这才问：“大人在冥府，主要是复杂什么事务？”
眼前这座小楼挂着烟粉色的轻纱，随风荡漾之下，居然在冥府地界也显露出几分暧昧来。
“你想好从谁问起了吗？”
他往前几步，眼前的建筑看起来有些独特，比起居所，更像是……衙门？
他面带困惑抬起头，“那
张小宝好奇地张望了一眼，适时收回目光，礼貌地回答：“不用给我打分。”
“大人下了令要配合你调查，他们都不会为难你的。”
“我其实做了些准备。”他翻开簿子，“我想，往后既然要和冥府十君联络，那肯定先要搞清楚各自的职责范围，这是最重要的。”